马得胜见项尚兴涕零不止、磕头如捣蒜的奴才模样,不禁冷笑一声道:“起来吧。你这样的人,大小姐不会杀你。虽然你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但我相信你还是很听话的。换作是你,你会杀一条听话的狗吗?”
项尚兴闻听大喜,“咣、咣、咣”连磕了三个响头,颤声道:“多……多谢马大人在造之恩!小人纵……纵然万死也难报大人的恩德!从今以后,您便是小人的衣食父母,小人必将鞍前马后,尽我所能侍奉大人!”
马得胜轻蔑一笑,摆手道:“老子可不要你个大老爷们伺候。等此间事情结束,你该上哪就上哪儿去。给老子滚的越远越好,听见了没?!”
项尚兴点了点头,小声应和,心中则暗自懊悔道:“真他妈的倒霉!本以为借着送马的机会,可以攀上将军府这棵大树,以后自己在官场不说平步青云吧,至少也能升个一官半职。可谁成想,升官发财的影子还没看见呢,差点把自己的小命儿搭上。话说,这姓马的也真是奇怪,自己如此拍他的马屁,就差直接认他当干爹了,这要是换个旁人,早就眉开眼笑,飘飘然了。可他倒好,不接受也就罢了,竟然还让我滚?真是个奇葩!难怪府衙里的人都说,将军府的人个个难伺候,我开始还不信,现在一看,还真是如此。”
马得胜见项尚兴仍直愣愣跪在原地,也未在意,抬头对他带来的手下道:“你们几个跟我把马赶到宣政堂,事成后每人赏你们十两银子。”
说完,从怀中掏出三个银锭扔向带头的一个汉子。那汉子急忙颤巍巍接住,摆手道:“使……使不得,使不得!伺候您是小人们的荣耀,怎……怎敢要大人您的赏赐?!这……这当真是折杀小人们了!!”
马得胜心中暗道:“看此人身高体壮、相貌堂堂,本该是一条好汉。只可惜跟错了人,在这姓项的手下,竟也成了这种唯唯诺诺的势利小人。这还真应了老爷常说的那句古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马得胜见那人执意拒绝,便也不再勉强,大手一挥,急忙带着这几人和四十匹驽马向宣政堂赶去。
将军府虽大,但众人皆是骑马而行,所以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已赶到宣政堂前。马得胜望着眼前冲天火光,正要赶马上前,忽听一人小声道:“且慢,马将军请带上我们。”
马得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马夫打扮的黑脸汉子正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十分眼熟,却未想起在哪儿见过。
那黑脸汉子见马得胜略显迷茫地望向自己,微微一笑,从背后的包裹中,抽出了一柄混铁大锤。马得胜一见,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声道:“刘……刘老黑?!是你?!”
黑脸汉子一愣,随即笑道:“不错,马将军,别来无恙?”
马得胜道:“别提了,差点就没命了!你来得正是时候,快随我去救李准大人!”
黑脸汉子点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方才正巧遇到了陈姑娘,她让我换了套马夫的衣服,在这等你。”
马得胜道:“大小姐在哪儿呢?她不和我一起去见老爷吗?”
黑脸汉子道:“陈姑娘已先行赶去,她嘱咐我在此等候马将军,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合力诛杀天启老怪。”
马得胜点头道:“如此甚好。除你之外,巡防军还有别人来了吗?”
黑脸汉子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叹气道:“我们小队原本有二百余人,现在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剩不到二十人了。”
马得胜闻听,惊诧道:“刘老黑,我可听说你的手下都是巡防军中的精锐,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黑脸汉子摇头道:“一言难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救出李大人。”
马得胜点头,用手一指他背后的大锤道:“你背着这东西可不行。哪儿有马夫赶马还带着个大铁锤的?”
黑脸汉子一愣,皱眉道:“实不相瞒,众多兵刃中,只有这对大锤我用的还算顺手。若是扔下它,只怕赤手空拳难以对付这天启老怪。”
马得胜笑道:“我说刘老黑,旁人皆说我老马遇事一根筋,是个榆木脑袋,今天我看你也没比我强到哪儿去。这大铁锤难道你非要背在后背上吗?这里五十多匹马,何不用绸布将它们绑在马肚子下,这样既省了力气,拿的时候也不碍事,你看怎样?”
黑脸大汉尴尬一笑道:“马将军所言极是。我一时糊涂了。”
二人说办就办,挑了两匹健壮的黄骠马,将一对大锤分别系马腹之下,为了方便辨认,特意将这两匹黄骠马身上的绸布换成了大红色,黑脸汉子则骑了一匹乌骓马走在两匹黄骠马中间,马得胜在前开道,黑脸汉子在后跟随,其余人等在四周赶着马匹,向火光处行进。
这黑脸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金陵府六品将军刘朝忠。那日他与潘素玄共同追查雷火弹的下落,没想到竟在许家村遇到了净念老僧和王进。潘素玄和赵念彤等人被净念缠住无法脱身,只有刘朝忠带了十几名侍卫去追王进。
众人追出约有五、六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