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起巨浪,密集的冰雹和雪粒夹杂在风中,掀起了如同浪花一般的巨蛇状波动,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从屋里向外看,能见度不足两米。
在汹涌的白色风潮中,曾被烈火焚烧过的科考站依旧顽强地毅立在极冷的冰原上。
狂风自走廊外刮过,发出像水声一样阵阵哗啦啦的声音,铁门也在不断震动,像是海底的异兽发出尖利的嘶吼,用利爪刮挠着铁门。
“你们知道吗?在各国南极科学考察站周围,都建有大小不一的‘避难所’。
里边备有食品、饮料、燃料、通讯设备、小型发电机、取暖炉、睡袋等日常生活必需品。
在外考察的科学家一旦碰上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一时又赶不回科考站的,均可就近躲进避难所。
避难所的门是不上锁的,也不分国籍,科考队员们可以自由进入任何国家的避难所食宿,离去时只需留下字条感谢就行。”
被铁板密封起来的房间内,几名年轻人正盘腿而坐。屋子中间浊黑的地板上被冰层覆盖,又铺上了一块地毯,上面静静躺着一位美丽的少女,用厚实的羽绒服裹着身体,纷乱的红发披散在脑后,像是沉睡中等待王子亲吻的天使。
路明非听到亚特伍德的话,点点头,恍然道:“所以,我和绘梨衣碰到的,就是一个小型避难所。”
直升机驾驶员加西亚感慨般地说:“也算你们运气好,不然肯定坚持不到这个时候,光是随时可能出现的风暴,就能杀死你们无数次。”
他用手揉了揉鼻子:“这还是夏季,如果是在冬季,风暴会更恐怖,就算是像陆俊先生这样强大的混血种,恐怕也很危险。”
亚特伍德说:“我有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大概是去年,在海法监狱的时候……人在风暴中就像是一只蚂蚁漂浮在大海上,微不足道。”
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脸皮紧绷。
源稚生静静守在绘梨衣身侧,看了眼加西亚:“我们来时的直升机……”
加西亚说:“放心吧,我将直升机停在了地势较低的洼地,那里有冰壁的天然保护,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听到这句话,陆俊也松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暂且先等一等,风暴平息后再回去。”
他将手里的笔记本放下,看向了路明非,停顿了几秒才说:“明非,这个日记本非常重要,很有可能是我父亲留下的。”
路明非这时好像才缓过来,他揉揉眼,勉强笑道:“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陆俊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结合笔记里的话,还有你之前遇到的袭杀,可以确定的是,之前隐藏在学院内的那伙人,就是伊藤拓真还有那个擅长精神类言灵的混血种,这两人似乎都是魔党成员。”
听到伊藤拓真的名字,坐在陆俊身旁的千穗理眸光闪动,但没说话。
路明非回想起不久前的画面还心有余悸:“这么一想,当时在波士顿植物迷宫,还有入学后在诺顿馆的那次刺杀,背后应该都有学生会的影子。伊藤拓真作为学生会的纪律部长,想要替换学姐枪里的子弹似乎并非难事,也有能力掩盖痕迹。他们有那样特殊的精神系混血种,自然有能力不让富山雅史教授察觉。”
他用力一挥拳:“该死的,当时我们怀疑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这家伙的异常。”
陆俊皱着眉:“当时负责调查学生会那边的,就是凯撒本人。”
路明非惊道:“你的意思是,凯撒在包庇伊藤拓真……”他略有迟疑,“还是说,加图索家族?”
陆俊摇头:“据我对凯撒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应该不屑于这么做。不过,既然我父亲的日记本里也提到了那个人,就说明他至少也是血统不低于‘A’级的能使用精神系言灵的混血种,这种类型的言灵是最诡异也最难以调查的,他甚至可以直接篡改或者消除其他人的记忆,也难怪那段时间的调查会一无所获。”
路明非敲着手指:“这么一想,从咱们在波士顿的时候开始,似乎就被他们盯上了,一直到咱们进入学院,参观诺顿馆遇到学姐攻击,还有在擂台赛时候岛上发生的袭击事件,以及咱们离开学院前拜伦和阿尔莎受到的那次袭击,背后应该都有这家伙的影子……甚至就连俊哥父亲在几年前碰到的对手,也是同一伙人!”
陆俊表情略微沉重:“不仅如此,根据笔记所言,就连十年前发生在北欧的那次惨案,背后都有这人的影子。那个策划这次袭击的凶手……我怀疑很可能是遭到了精神控制,才做下了那件事,由此导致欧内斯特家族与秘党决裂,搬迁至南极,建立了海法监狱。”
他喃喃道:“也难怪当时的奥布里先生没有察觉,对方的手段诡异,而且隐蔽性极强。”
闻言,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路明非悚然道:“那最近发生的……”
源稚生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冷道:“你是说,你和绘梨衣被伊藤拓真骗到南极,然后受伏击和追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