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车呼啸着驶上盘山公路,引擎的轰鸣声如同雷震。
黑色西装,墨绿色的制服胸口印有半朽世界树的徽记,青年的眼神里带着悠然。他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陆俊呼唤道:“诺玛。”
“我在。”
一个优雅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尊敬的‘S’级,陆俊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求,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满足你。”
“放首歌来听听。”
“您想听什么?”诺玛问,“摇滚?爵士?重金属?还是德沃夏克的交响乐?”
“你觉得我会喜欢哪一种?”陆俊说,“但是猜对了也没有奖励哦。”
诺玛沉默了几秒钟,接着一首旋律性极强的音乐从音响里飘了出来。
“In your mind's eye lives a memory,
Hard to find, blinded by sorrow.
And her cold voigs a melody.
Hear her sing, hell frozen rain falls down.”
陆俊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是日本作曲家山冈晃为《寂静岭》系列制作的原声带中的一首曲子,黑暗氛围、工业噪音、撒旦崇拜、死亡金属、哥特风格、巴洛克钢琴、抒情摇滚、迷幻电音…这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独特的风格。”
路明非坐在副驾驶,注视着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密林和公路,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伤,从旋律和音符中飞洒出来,像难以抑制的泪花。
他忍不住问:“这首歌是讲什么的?”
诺玛没有回答,陆俊说道:“这是游戏《寂静岭·破碎的记忆》的主题曲,讲的是一位因车祸与女儿分开的父亲,在遍布迷雾和怪物的世界里寻找女儿的故事。”
“那最后他找到女儿了吗?”路明非忍不住问。
“找到了,只不过是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陆俊叹了口气,“其实,在很多年前的那场车祸中,这位父亲就去世了,而游戏采用了一个迷惑玩家的策略,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因为女儿对父亲的思念太过迫切,从而引发的故幻想,最后她从心理医生那里打开了心结,而她幻想出来的父亲也最终明白了一切,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他,见到女儿后化为了一座冰凋。”
“好诡异的感觉。”路明非喃喃,“但又好像很真实,很悲伤。”
“诺玛,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暗示什么?”陆俊问。
“我没有任何暗示的意思,只是因为查到你在学校图书馆的机房里玩过几次《寂静岭》系列的游戏,所以才投你所好罢了。”
“是吗?”陆俊若有所思。
大数据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怀疑,诺玛究竟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智慧和人形的生命体?亦或者仅仅是一个大数据集成的人工智能机器?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俊哥,你不是在想…陆叔的事情?”
“嗯。”
陆俊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里面存放着他从布拉里镇那个尼伯龙根世界里抢来的‘时之泪’颗粒,分量足够他完成进入另外一处尼伯龙根的炼金仪式。
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急了。
“陆天宇在离开前,就拜托我的一位长辈,安排好了我今后的路,让我来卡塞尔学院报道,这说明他对自己可能无法活着回来的情况有所预料。”
“俊哥你是说…你也没有把握?”路明非问。
“嗯,我知道我父亲的实力和能力,如果他也陷在那个世界无法返回,那我进入之后,大概率也没法回来。”
陆俊说,“但现在,我还不能像当初的他一样抛下一切,我是龙渊社团的社长,必须要为这个社团、为大家负责。”
他忽然笑笑:“所以,施耐德教授给我们的机会非常宝贵,如果能抓住,然后坐稳这个位置,以后不管是对抗复苏的龙族,还是对抗魔党,亦或者是尼伯龙根里入侵的怪物,我们都能有底气,有信心。”
带着一帮兄弟朋友去救人,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去要好得多。
在海法监狱的时候,陆俊已经深刻认识到集体的力量。
“嗯,希望这次任务不会出乱子吧。”路明非有些忐忑地说,“听说这次叶胜和酒德亚纪差点上了死亡名单,遇到那次代种之后,他们几乎全军覆没,就连曼斯教授下半辈子估计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听说师姐还为此哭了一场。”
“诺诺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但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啊。
面对复苏的龙族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破临界血限变成杀人狂的混血种?确实很危险。”
陆俊顿了顿,“但事实上,血统在‘A’级的精英专员却很少损失,秘党的力量…在亚洲之外都能随时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