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习习,一帘之隔的香阁内传来掷地有声的命令:“春儿,你也大了,日后有事情,不必再汇报,随心去做吧。”
帘外的她刚过完十二岁生辰,面对女人的指令,从不违抗,泰然颔首,“是”
别后,她独自一人骑马离开。
陌生的城池落英缤纷,红梅飞舞,与皑皑白雪揉汇交织。
玄武楼门之下,无数百姓围堵讨伐,怨声哀道,抗议的旌旗在雪中挥舞,嘴里叫骂不停。
“乡亲们,此人杀父谋权,天理难容,我们该怎么办?”
一声痛斥后,无异于是煽风点火,顿时城楼下骚动霍乱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如此孽畜,应当剥皮剔骨,打入十八层地狱,根本没资格站在这里。”
“就是,不要再妄想了,赶紧滚出城去,否则我们不客气。”
楼门之上,男子面色惨白,两眼濡湿骇红,身上披着白绒雪袍,病恹恹地望着抗议的百姓。
风雪染白了他的眉睫,唇瓣爆开层层干皮,眸光惨淡无神,病容孱弱。κànděsんú.coм(kandeshu.)
面对民众的指责,他不狡不辩,任由其唾弃。
“嗖”地一声,一只带火的箭羽射在高扬的旌旗上,火光燎尽旗布,吓得百姓立即松了手。
苏题春骑马而来,踩着人肩登上楼台,眨眼功夫,一袭黑袍就已经稳稳站在男子身旁。
亮出金光闪烁的令牌,对着怒火难平的百姓,字字铿锵道:“他是这里的主人,即便你们心里不服气,也必须俯首称臣。”
众人一见令牌后,顿时恐惧油然而生,纷纷噤声退散。
“春儿”男子望着她苦笑。
虽然年仅十二,但苏题春通身气派不凡,身着青墨色厚重锦衣,连男子随身伺候的人见了,都恭敬齐声喊道:“见过苏大人。”
苏题春收起令牌,垫脚拨落他鬓上坠雪,温声施礼:“我来晚了。”
“不”他望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子,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你不该来,不该为了我去”
她露出恬静温婉的微笑,正身扶住他,“从今日起,我会常伴您左右,寸步不离,再不叫你孤立无援。”
大梦遏止,苏题春从床上惊醒,已经盛夏,经受噩梦后,后心薄衫全部湿透。
她望向窗外碧绿桃树,梦中情景恍然忘了大半。
正吃着饭,衙役就突然来报,说是抓到了晏华。
她想也不想就撂下筷子,“西官,那我去看看。”
“嗯”
段西官波澜不惊,倒是泽沐半阖的眼眸忽然吃惊睁开。
苏题春赶到县衙,晏华站在院子里,身上被五花大绑,活像个粽子。
“可千万要绑结实了,此人武功高强,可千万不能让他逃脱。”
晏华失笑,看着一帮无知的衙役,轻蔑傲慢道:“我如果想走,你们谁都拦不住。”
“哼,少说大话。”
衙役勒紧绳索,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晏华骨头都被勒得咯咯作响,也不见他神色有丝毫痛苦。
好像对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他没说大话,如果他真想走,我们都不是对手。”
“苏师爷?”衙役一阵泄气,转头看向苏题春。
她走到神气的晏华面前,抽掉他手里的折扇,扬过头顶好好观摩一番,“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自投罗网?”
“想来县衙转转。”他笑答,姿态慵散。
苏题春把折扇展开,扬展在头顶,迎光看了半响,贵是贵了些,但材质并无特殊之处。
她转着扇子,侧眸问他,“我很好奇,这把扇子真的能杀人吗?”
晏华把脸靠在她肩上,言语轻佻,“我用就能,你恐怕不行。”
“是么?”苏题春眸光突变,香肩一顶,手腕用力挥开折扇,直接扫向晏华喉咙。
晏华敏捷闪躲,转眼就到了柱子后方,泼皮无赖地靠着,“你怎么对我还下这么重的手?”
苏题春折扇轻摇,有序地挥在胸前,带出股股凉风,笑颜如花。
“哪里,公子武功高强,小女子想讨教两招罢了。”
言罢,苏题春敛起笑意,手中折扇脱手,径直飞向柱子后方晏华露出的半截身子。
这回他无法闪躲,只见他翻身一转,身上捆紧的绳索全部断裂,晏华手若鬼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折扇。
潇洒转身,便双脚搭在一起,懒身靠在墙上。
如此敏捷迅速,简直超出常人范畴,苏题春瞬时愣在原地。
“既然你要讨教,那我就勉为其难教你两招。”
说罢,晏华便杀了过来,折扇变幻无常,空见扇影舞动。
“小心”
小六子冲过来,用手上锁链击打,只听“铮”一声,锁链应声断裂,而折扇却完好无损回旋到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