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时眼睛落在别处,嘴巴好像缝死了一样,一字不语。
明玥嗔笑道:“你也不想想,我若是安分守己的女人,又怎么会跟你一度春宵,不过就是图新鲜罢了,谁知你当真了。”
“你...”刘茂时气得双目圆瞪,一口气悬在心口,久久不落。
明玥撩着眼皮等他发作,谁知人就这样便没音了,心想,还真是好脾气。
她慢悠悠地喝完了水,妩媚风情的红唇言道:“我就这个风流性子,离不了男人,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赶紧寻个好姑娘,别再我这浪费时间,免得以后还懒我耽误你。”
刘茂时被这一句一字激得脸肉震颤,牙齿都要让他嚼断,也才咆哮一句:“你当真就这样不知廉耻吗?”
明玥一愣,忽而笑得花枝乱颤,趴在枕头上直不起腰来:“刘主簿觉得我还能知道廉耻?哈哈,您真是高看我了,若不是您那根着实短小,我兴许还能舔着求您别离开。”
刘茂时被噎得险些背过气去,铁青着脸,愤怒瞪着风骚淫荡的女人。
刘主簿是远近闻名的好脾气,虽然平时胆子小了些,张口之乎者也,但品性端正,在街里乡亲中也落个好名声,被气成这样,还是头一遭。
明玥卷着手帕,正眼也不瞧他,阴阳怪气的含笑道:“当然了,如果刘主簿对我仍有不舍,赶明儿我养好了,你想怎么玩,试个什么姿势,我都奉陪。”
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让刘茂时彻底绝了念想,他跌跌撞撞地开门而去,一步叁晃,一个没看清,生生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轰轰隆隆的声响让明玥绞帕的手顿住,她仰着头,眶中泪萦。
这厢,苏题春见傍晚刘茂时还没回来,就上街买了几个包子给蒋晚槐吃,忽地秋风一吹,蜡烛黯淡后慢慢转亮。
“大人慢点吃。”
没了叁魂的蒋晚槐时而迟钝时而冲动,言行虽然憨傻,但幸好知道吃饭。
苏题春怕他狼吞虎咽会噎着,就一口一口掰给他吃,之后抬手去倒水。
红光缭绕的房中竟然多了一个丰神俊雅陌生男子,他温润儒雅,不知何时坐桌子另一边,正端端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何人?”
“娘子不认识我,也该认识这扇子。”
苏题春恍如隔世,生涩地叫道:“晏华”
下一瞬,桌边人影消失,呆傻的蒋晚槐忽然低头咬住她的手指,将手上的小块包子吃进嘴里。
苏题春有所察觉,即刻起身远离:“刚才是你本相?”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苏题春不答,呼吸忙乱,神色恐慌。
晏华摇扇轻笑,眼眸时而滑稽又时而认真:“那一晚,如果没有段西官来捣乱,我们就入洞房了。”
苏题春躲开他的扑缠,厉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瞧人一脸戒备,晏华摇扇温柔地笑了起来:“我在你欲要气绝之时,八抬大轿迎你归府,你说我是谁?”
提起那件事情,苏题春不禁心有余悸,当日她拿着段西官给的八角灯走在路上,忽然花轿挡路,将她强行抬到一处阴诡之地。
左右两手有女子搀扶下轿,耳边阴风鬼鸣,她不知何时换上一身喜红,一座石桥又长又冷,两旁清水幽静,波澜不起,水岸芳草鲜美,成片的妖冶红花株株无叶。
一个俊朗非凡的男子牵过她的手,与她拜堂成亲,然后她便被送到一处香阁,不久就听到凄厉的哭嚎声,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脚步声款款靠近,苏题春掀开红盖头,医馆大夫站在她面前。
“西官?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抚摸着她的脸,掌中隐隐有潮湿的冷汗,英眉浅皱:“题春没事就好。”
段西官用手蒙住她的眼睛,再一觉醒来,便没了这段记忆,直到这次从黄泉归来,才慢慢记起。
她本以为不过是陌生男子,不料竟然是晏华。
“你曾说过,你是这城中之主。”
“对,而且,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晏华的声音忽而怅然若失,苏题春分不清真假,只能避而不答。
“我听人说过,枉死城的君主是卞城王,那你?”
“你说那个老头啊,他去九幽地府了,这里早就归本王管辖了。”
“九幽地府?”她光是默念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令相师曾经告诉过她,九幽地府在十八层地狱之下,那里不止可以关押厉鬼,还封印过上古战神,是个鬼灵邪魔都丧魂落魄的地方。
她虽然跟着令相师学过些道法,但对鬼神邪说仍存有质疑,只当是令相师欺骗她而已,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邪门之事...
“春儿?春儿?”
苏题春骤然醒神:“你别这么叫我。”
晏华不予争辩,悠哉悠哉地啃着包子,没咬两口,就听她哀婉地问道:“森罗殿在哪里?我想去投胎。”
晏华丢了寡淡的包子,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