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白井凉奈是什么。
第叁世,赤井秀一从子弹贯穿颅骨的剧痛中醒来,缓了好久,才整理好脑海中多出的信息。
他非常震惊地发现,这一世,白井凉奈和他从小就认识。
怎么定义一个人?
如果有一台能复制人体的机器,你走上这台机器,按下复制按钮,眨眼之间,你发现对面出现另一个自己,该怎么区分你和他?
记忆,连续、无间断的记忆。
11岁那年,赤井秀一第一次遇到白井凉奈。那时她才5岁,牵着赤井玛丽的手,住进赤井家隔壁。
“我希望你能多和她待在一起。”赤井玛丽对他说,“那个孩子,我担心她会走上歧途。她太像她的母亲了。”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他不以为意。
“因为年龄小,才不辨善恶,宁可跟着做坏事的母亲,也不愿意跟着父亲。”
“童言无忌吧,很多人或许内心里也这么想,但嘴上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赤井玛丽深深看了他一眼。“希望是我多心了,但要是她有什么不对,你要告诉我。”
他们在一起玩了四年,英国人从来直呼其名,无论年龄大小,关系亲疏。她叫他秀一,他叫她凉奈,他学截拳道,她嚷着也要学。
“去,和秀吉玩去。”他把她推给弟弟,“让他教你下棋。”
“下棋才没有意思,真刀真枪才好玩。”她这么回答。
或许,很多事都是有苗头的。而他那时年少,没有发现。
很快,赤井务武出事,北村父女跟着他们去了日本。他在日本只停留了半个月,就说要去美国留学。
“我也要去美国。”她说,“我不喜欢日本。”
所有人都拒绝了她,“你还太小。”就连他也这么对她说。
“我不小!”她很生气,“9岁就去留学的人比比皆是,而且秀一不会照顾我吗?”
抗议无效。
他离开日本的那天,她没有来送他。
时光如水,之后的一切都没有变化。白井凉奈的存在像一段突然出现的杂音,又突然消失在名为人生的曲谱里。直到赤井秀一27岁的某个早上,他如往常般醒来,脑海里骤然多出了两个世界的记忆。
连续、无间断的记忆构成一个人。
那么,是哪段记忆在主导人格?
记忆融合,他们就是一个人了吗?
他不相信她。
他提议成立总部,而她作为MI6的代表被派往日本。
绝妙的机会,他开始监视她。
监视一个MI6特工是很难的事,但他打着小时候的幌子接近她。
他花了很久才相信她的身份,也花了很久才从上一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是她告密泄露了行动计划吗?
有可能,但可能很小。
当时大局已定,她又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做,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既然已经拿到了干净的身份,为何又要弃暗投明?
更何况,因为他们的情侣关系,FBI一直在监视着她。
而琴酒知道他们的关系,判断他们知道行动计划被泄露,所以故意用她干扰他,夺走手枪,扭转局势。
敌人阴险狡诈,防不胜防。
她穿着高跟鞋,轻轻碰了碰他的腿。
总部正在开会,他和她分坐转角,他把腿往回收。
高跟鞋落在地上,她把脚拿了出来,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滑。
他看向她,她冲他眨眨眼,黑丝单薄,她感受着他裤子的质感,继续往上——
他握住了她的脚踝,非常用力,让她无法更进一步。
太可惜了,已经踩到了大腿呢。
他的手粗糙,掌根和指缝间有茧,她把脚抽回,脚心在他虎口上滑过。
他不看她,但她盯着他,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时不时再碰一下他的腿。
又是一次开会,赤井秀一踩着点到,果然,偌大的会议室里,又只剩一个空位。
“詹姆斯,”他拍拍上司的肩膀,“我可以和你换个位子吗?”
詹姆斯什么都没说,站了起来,坐到了白井凉奈的旁边。白井凉奈斜了他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半个小时后,她做完报告,赶走他旁边的探员,身姿窈窕地坐了下来。
她在茶水间冲咖啡,他走了进来,把门反锁。
她听到动静,把杯子里的水倒掉。
“怎么不泡了?”他双手撑上桌面,把她圈在身体和桌子的狭小空间里,阴影落下,声音在耳边响起。
“怕打翻。”她答道。
特工的交手只在一瞬间。
是她自己转的身,还是他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向自己?
或许两者兼有。
他们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