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澈开会军事会议,走出司令部时,只见门口喧嚷嘈杂,身穿藏青制服的守卫,齐刷刷拉开枪栓,对准眼前纤细动人的少女。
“几位大哥,我真的认识赫连少帅,他还和我说过话,不骗你们呢!求求你们啦,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嘛。”温枝穿着白色芭蕾裙,半长乌发在脑后挽成圆髻,脖颈线条诱人,锁骨深邃。
杨安兴见状,忙上前向守卫询问情况,却只听身后男人冷冷下达指令,“让她过来。”
守卫“哗”一声,齐整收回枪支,少女从人群中探出脑袋,朝男人娇俏一笑,便如小鹿般轻快跑了过来。
待走近,杨安兴见到少女长相时,不由怔愣半晌,如果不是她更为年轻,眉间多了粒胭脂痣,他还以为眼前之人是少帅夫人苏曼卿。
不说完全一样,但这五官气质也有六七分相似,特别是笑起来柔媚的神韵。
温枝因跑得太快,捂着胸口直喘气,“少帅,吓死我了,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有事?”
很冷的声音,听得人寒意浸浸,同这烂漫春浓的好天气完全不符。
“谢谢你让我跳A角,我好开心,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十六岁少女的嗓音娇脆如出谷黄鹂,围着赫连澈叽叽喳喳不停。
前几日,他受邀去剧场观看演出,在后台意外发现环抱膝盖偷偷哭泣的少女。
他承认,因为这个女人长得酷似曼曼,爱屋及乌,自己居然见不得她哭,便命人给她换了角色。
“可以请你吃饭么?不过我没有什么钱,可能请不了你吃大餐。”少女垂下修长玉白的脖子,双颊晕红,十分不好意思。
然而下一秒,赫连澈只丢下“不必”两字后,便无视少女樱唇微启,一副失落委屈的小表情,径直往等候在路边的防弹车队走去。
侍从官上前恭敬拉开车门,男人却停在那里,转过身朝不远处少女言,“我知道你的意图,不要再来找我,我很爱我的太太。”
“我没有什么意图呀,少帅,我是真的想来谢谢你……”温枝眨巴眨巴眼睛,泪珠子扑簌簌溅落芭蕾纱裙,楚楚可怜。
赫连澈理都不理,收回视线,转身上了车。
车队飞一般碾过沥青马路,两旁翠绿如盖的行道树齐整往后倒退,少女依旧站在原地,成为后视镜里落寞的小圆点。
从少年时期,他就知道女人接近自己都为了什么,更何况这个女人还长了张同曼曼如此肖似的脸。
春和景明,赫连澈带着妻子女儿和凌天出来踏青,只见园林树上缀满紫艳艳桑葚,密密匝匝压弯了枝梢。
苏北北右手挎着小竹篮,一跃跳上红砖垒砌的台矶,立起脚尖,左手勾着枝条颠颠儿地在采桑葚。
她拨开水滴状翠绿叶子,摘下紫里透红的桑葚,便迫不及待送进嘴里,香甜的汁液瞬间流进心坎,整张小脸连带身上裙子也都变得紫莹莹。
曼卿见到女儿两只小肉手还不停在身上擦来揉去,作出一幅幅紫色的儿童画,真是哭笑不得,抿着唇都不知该怎么说她。
“妈妈,好甜。”
苏北北朝苏曼卿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同爸爸妈妈哥哥来采桑葚,简直超级开心。
赫连澈领着天天,在桑葚园另一头摘桑葚。
他将两颗甜熟发黑的桑葚,托在掌心递给凌天。
“谢谢赫连叔叔。”小天天脆生生道谢,腰间别着一把乌油油手枪,威风凛凛。
天天将桑葚塞进嘴里,他觉得赫连叔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几天都对他很好。不仅送他玩具枪,还准许他和妈妈妹妹亲近,一起出来采桑葚,再去西餐厅吃喷火冰淇淋。
赫连澈掏出帕子慈爱给小天天擦手,俊毅脸庞浮出面对苏北北时才会露出的温暖。
他已经同意凌子风带着凌天一起前往葛州的空军幼年学堂。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自己同曼曼北北留在北平,他们父子俩去远隔好几省的葛州。凌天有了亲生父亲的照料,曼曼也不必再担心。
最重要的是,凌子风和苏曼卿两个人远隔山海,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除去心头大患,他近日心情是相当的好。至于对风子的愧疚,他会在凌天身上进行弥补,如果小天天愿意,他可以资助他成为飞行员,送他去德国继续学习飞行。
欢声笑语传遍小小的桑葚园,直至晚霞如血,一家四口已摘了沉甸甸好几大筐,又合力将战利品搬上汽车后备箱。
苏曼卿望着苏北北脏兮兮的小裙子直蹙眉,等会还要去西餐厅吃饭,弄成这样可怎么是好。
她让赫连澈将汽车停在百货大楼门口,“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带北北进去买件新衣裳。”
儿童店铺里,几位女销售围着苏北北转,殷勤帮她一起挑选裙子。
“妈妈,售货员姐姐说叁楼有卖太妃糖哦,哥哥最喜欢吃了。”
苏曼卿一眼瞧出苏北北的鬼主意,明明是她自己想吃,但也只得摸摸她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