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情绪很差,直接反映到了他的语气上:“公检法都在追捕赵腾,你还带着谢衍在公路上超速飙车,但凡轮胎打滑你知道有什么后果?自己能力不济还拖累别人,到底能不能做事,不能做趁早回去,别在澜水碍手碍脚!”
谢衍一惊。她很少见到周游发这么大火,气到脸色都有些发青。
而且她总感觉周游前半段话里虽然已经默认飙车的是闻听,但还是在骂她。
她呜呜呜了两声,闻听慢慢放下手,谢衍问:“所以周游你早就知道听听来澜水了,你还骗我!你们都骗我!”
周游简直要难以忍受雨夜涵洞这里潮湿逼仄的环境了,他极度烦躁,头疼的厉害,为此快和谢衍吵了起来:“一个连自我认知都不分明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来抱怨我。你说她是基因编辑婴儿无辜,那她就可以好似天真单纯一样玩弄别人的感情?因为自己可怜,所以做坏事就该被原谅?那些被她害死的人不需要我们看着却保持沉默。”
闻听冷笑了一声,笑完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男人都一样,女孩子对他稍微好点就自信地认为女孩一定是对他有意思,然后一边嫌弃女孩配不上自己一边纡尊降贵地同意交往,但是女孩可能根本没那意思。真是不幸,我遇到的全是这种男人。”
她转头对谢衍说:“知道吗,还有人玩的特别开,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有女朋友,就去骗兄弟的女友。我要不是去你学校找你,到最后都不知道我认识的还是一对双胞胎。这世上的男人就该死光,就不会有这些恶心的事了。”
谢衍摇摇头,想说的话压在嗓子里,让她咳嗽起来。
周游手背抵住额头,他感觉自己有些低烧,头疼到几乎要产生幻听,晃晃头说:“如果不是谢衍,我根本不会把我的车祸案子压下去。如果不是靳航,即使连我父亲也不会保你。嘴上怨恨,还不是得靠他们救。”
谢衍的声音有些飘忽:“靳航又tm是谁?”
“靳丛云的儿子。”闻听言简意赅。
“你们说了这半天,赵腾呢?”
周游漠然,闻听别过脸:“死了。”
“怎么死的?”谢衍逼问。
“你就当他车祸死亡好了,雨夜驾车失控,这种事常有发生。”闻听有些不耐烦。
谢衍放低声音,接近喃喃自语:“你还杀过其他人。听听,你上次杀周游失败了,还会继续吗?”
闻听闭了下眼,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谢衍,说:“不会了。”
她看眼周游:“我之前还奇怪,明知道我要对他儿子不利,为什么周首长还把我派到澜水来,原来如此。”
周游没有理会她,走到谢衍身边:“现在太晚,有什么事情回家说。”
就在这时,涵洞外有人猛按喇叭,刺耳的声音划破雨夜,浓重的澜水当地口音响起:“走不走啊,不走能不能给我们让让路啊?”
是曹庄周边村镇的村民,开着个突突响的农机在外面喊。
涵洞上方修的是专供火车路过的铁路,平日里大小车辆都是走下方挖出的涵洞。所谓只要我不懂货,你炫富就炫不到我,村民哪认得什么阿斯顿马丁,他就关心怎么过涵洞。涵洞就那么点大,靠洞口停一辆车就已经很逼仄了,还停两辆?让不让人过了?
闻听手插兜:“我回去了,交通局那边监控的残留文件需要电脑端删除。钥匙给我,车明天还你。”
“那我呢?”谢衍问。
“你老公在你旁边站着。”闻听说。
谢衍掏钥匙扔给她,闻听单手一把接住,转头就走。
周游摸了下谢衍的脸颊,温度很高,他皱起眉:“你受凉了。”
谢衍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至于吧,我只是淋了一小会儿雨。”
“你今晚情绪起伏太大,加上湿衣服没有及时换,身体吃不消了。”主要还是情绪的原因,谢衍坐上车的时候也感觉有点晕,睁不开眼。
农机从旁边突突而过,四周再没有别人,周游给谢衍脱外套,谢衍挣扎了两下,歪在副驾上。她的胳膊都是凉的,但是车里没有可以盖的东西,周游自己外套也湿了,于是开了车内暖风,从后座拿个抱枕塞给她说:“你先忍忍,别睡过去。现在回家了。”
“我难受。”谢衍说。
谢衍头晕,但又觉得思维分外清明:“听听是不是还杀了其他高干,而你只是其中之一?”
周游不说话,谢衍就当他默认:“我听出来了,她的思想非常极端。她一边极尽可能地往上爬,一边不择手段地把阻碍她的人除掉……不对,没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是赵腾撞枪口上她不会这样干——她在复仇。”
谢衍恍然大悟:“你也知道这件事,难怪你一定要把我和她隔离开。她杀的人都不一般,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她是亲友,不然会惹祸上身。”
“你们本来就不是亲友,早就没有闻听这个人了。你家户口本上闻听的那一页在户籍系统里早已作废,只是没去登记。”
前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