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爽完了才把周游的话往脑子里过了一遍。
总感觉最后一句话怪怪的。
语焉不详,指代的非常模糊,什么是“做到”,做到什么?
她有心想问,但是周游在他自己爽完以后很干脆地把电话挂了,很有点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意思。
谢衍心里哼了一声,把床单清理了一下,倒头睡觉了。
谢衍原先的计划是第二天先安顿好外婆,然后去附近溜达溜达。但是没想到早上六点多,就有人敲外婆大门了。那声音邦邦响,被吵醒的谢衍头重脚轻地要下去开门,在二楼拐角被外婆叫住了。
“别去,让他们敲。”
谢衍:“?”
老人家觉少,一大早就醒了,外婆说:“自从他们知道你老公是副市长以后,我这就变得非常热闹。”
谢衍秒速想起来上次把周游坑了以后,派出所和镇政府的兴师动众。在此之前,周边的人大多只知道乐家大姑娘的女儿找了个临市公务员,具体干什么的没人知道,有传是底层办事员,股长级别都没混到;有传是机关单位的,不大不小是个官;更离谱的传他是空有长相的草包,纯因为长得帅所以被乐家外孙女看上………而周游这些年因为工作忙碌很少来端山,外婆又懒得解释,传言的版本越来越多,啥样的都有,以至于在得知乐家姑爷其实是副市长后,外婆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看热闹的,打听事儿的,拉关系的,还是啥样都有。
谢衍很愧疚:“对不起哦外婆,我没想到这事会给你带麻烦。”
外婆还有心情安慰她:“幸亏消息延迟,要是他们知道周游现在是市长,昨天我们就别想安稳过去了。”
“代市长,代。还没正过来呢。”谢衍强调,她哗啦把二楼楼梯口的推拉门合上,阻断了楼下的敲门声,推着外婆的轮椅回卧室:“不理他们,您先看会儿电视,我等会儿下楼给你做饭。”
银城市是人口流出城市,端山镇发展一般,镇上年轻人不多,多的是闲的没事干的老头老太。他们早起叁叁两两登门拜访失败后,各自回家准备早饭了,谢衍下了两碗挂面,吃完就开始打扫卫生。外婆把断舍离理念落实的非常彻底,家里东西少得可怜,谢衍推着拖把能从客厅这头毫无阻碍地拖到那头,几个往返就把客厅拖完了。
但是乡镇自建房大,楼上楼下包括叁楼大阳台,还有房前院内一大片空地,东西再少,谢衍打扫完也累够呛。
她捶着腰坐到门口,外婆正眯着眼晒太阳,手边放着本相册,看到她吨吨吨喝水就说:“你在自己家也没做多少家务嘛,这么点就累成这样。”
谢衍:“我过的都是智能家居生活,几百平的房子谁还自己拖地,买个地宝不就好了。”
“你在这也没什么事干,早点回去吧。”
“找好护工我就回去。有人找你拉关系我还能帮你挡回去。”谢衍赖着不走。
“我老太婆,话少,爱清净,他们来了几次没话聊,就走了。你别老呆着,早点回你澜水家去。”
外婆绝对是生错了年代的单身主义者,她年轻那会儿气氛不够宽松,传统观念重,女性必须结婚生子,郁郁不乐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享受个晚年了,却被谢衍之前的操作闹得不得安宁。
谢衍心有愧疚地揪着狗尾巴草,外婆看到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早晚的事,只要周游的仕途往上升,我就不可能得清闲。一个人的位置越高,想搭上他的关系就越多。你在他身边,感受应该最深。”
“没什么感受,我是被关在家里的主妇,对老公工作内容完全不清楚。”谢衍声音沉沉的,忽然抬头:“我记得爸爸妈妈是在一起工作的哦?二姨二姨夫呢?”
谢衍爸妈是门当户对的低学历,白手起家一起打拼,而二姨念书非常厉害,是全镇少有的本硕博连读高材生,谢衍以前问过妈妈二姨是干啥的,但是以乐清光的文化水平,实在说不明白二妹的具体工作单位,只能说是搞科研的。
外婆回想道:“你二姨本来在外地工作,事业发展的很顺,她老公不如她,自尊心过不去,要离婚,你二姨就辞了职,和他一起回来,进了一个研究所。”
谢衍的二姨夫姓闻,人不是坏人,抛去学历只能说是个普通男人,与二姨有缘无分,可惜乐清醒过分执着。
谢衍玩狗尾巴草的动作逐渐放慢:“咱们镇还有研究所?”
“是隔壁纯溪的,就在酒厂附近。那时候还没有划给澜水。”
纯溪酒厂嘛,远近闻名,05年调整行政区划,全镇都划给澜水市了,澜水市的政府专用酒就是纯溪。谢衍“哦”了一声:“二姨牺牲真大。”
“寒窗读书十几年,好不容易出人头地,户口都迁到上海了,结果为了个男人说放弃就放弃,还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他。”外婆冷淡地说。
谢衍问:“她为什么觉得自己能改变一个男人?”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个叁观健全稳固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