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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斯听见她的话，像是听见枪械上膛的声音，陡然浑身一震。他霎时丢下罗，风一样扭着身体跑到芙蕾雅身边，关切地对他的女主人关心备至，问这问那。

    乔斯撸袖子站起来，“算了吧你个酒桶，脑子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的家伙，真没用，滚开

    罗西南迪观察着罗，小男孩脸色好看了不少，刚上潜水艇的小孩还是一副命不久矣的衰弱模样，现在就已经有精力和乔斯对骂打闹了。

    柯拉松还惦记着乔斯没说完的药方，可乔斯此刻只在乎芙蕾雅的肚子。

    基恩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一个月的蔬菜，你们一周就吃完了，能怪谁？”

    众人看着这盘黑乎乎的焦黑都唯有沉默。波利满不在乎地又拿起一条鱼，晃晃半瓶酒，充满创意地道：“看来烤之前应该用酒腌一下。”

    “哈！”布莱恩·乔斯抱着胳膊冷笑，“让我猜猜，你这是从格力高恩所着的《伟大的一百味药方》里看来的知识吧！”

    “什么——你个臭小鬼！”

    “喏——波利呢？”

    “不是还有小叶薄荷，藤元、白笙、面包树的叶子吗！可以中和毒性！”

    “我饿了！”她大声喊。

    “啊……糊掉了……”波利面无表情地感叹了一句。

    沉默。长久的沉默。

    只有罗西南迪，听着那些海贼的话题皱皱眉，几次张嘴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沉默地坐在一起，好像拼图碎片拼错了版面，和这艘潜水艇内部轻松愉悦的氛围格格不入。

    乔斯怒吼：“混蛋家伙！医生的话作为病人只要执行就够了！你再啰嗦，我就真的喂你砒霜了！”

    乔斯嗤笑：“北海有名的医学启蒙书，叁岁小孩的最爱！哈——但是你那本的儿童读物里没写，他们的毒素全都可以被灰烬冬玫瑰或者黄色紫罗兰、菊花所温和吧！”

    不不，一定有办法的。珀铅病是病，只要是病，就一定有办法治疗。

    “算了，能吃就行。”他一耸肩，把签子上黑乎乎看不出什么东西的食物放进盘子里，递给芙蕾雅。芙蕾雅低头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东西。

    他视线里的罗充满活力地大吼，好像个普通的坏脾气小孩。一想到罗可能会在这样的年纪，早早地逝去他就忧郁而愤怒。

    “在这呢。”波利领着酒壶，闻着鱼腥味就来了。他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依着门框叹了口气，“又是鱼肉……”

    她猛地把烤鱼放到桌子上，扬起笑容热情道：“我突然也不是非常饿，你们先吃吧！”

    “……”乔斯眉头一跳，沉默不语。

    “哈——还不是一样的，给病人喂毒药的庸医。”

    柯拉松左劝一句，右又拦一下，左右为难，来回打转。

    人鱼去海里抓鱼了，波利第一次出这个注意的时候，基恩简直怒不可歇，愤怒地嚷嚷人鱼是不吃鱼肉的！然而他现在都已经能品鉴出深海十六种鱼肉口感的细微差别了，虽然让他说，抹上盐巴的烤鱼都是一样的咸，但总有船上没盐的时候不是。

    布莱恩·乔斯或许真的是举世无双的名医。

    他正苦苦思虑着，忽然鼻尖里盈溢了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基恩怎么还不回来——”

    可罗西南迪又想起乔斯说珀铅病不可能治好，心里微沉。

都是解焦百合毒的药！”

    芙蕾雅一仰手，把吃剩下的苹果核投进垃圾桶，双手背在脑袋后面，身体后仰，椅子晃悠晃悠地在空中打晃。

    柯拉松捻着写满字的半张纸，分叉的钢笔尖滴滴答答滴着蓝色的墨，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大片。他朝乔斯伸出手，大喊：“啊，医生！药！”

    “正好就是百草枯的原料！”罗冷笑着讥讽，“你还不如直接喂我砒霜！”

    “这些药也都含毒啊！”

    芙蕾雅、波利、乔斯和基恩四人自然地说笑打闹，聊聊笑笑。乔斯这个无良大人、庸医总去逗罗这个小孩，罗动不动就火冒叁丈，气呼呼地跟他对骂，基恩哈哈一笑，罗便也加入了他们之间的嬉笑。

    罗又站回了柯拉松的身边，小孩的手拉着他的衣角，恶狠狠地瞪着芙蕾雅和乔斯。

    “所以他们确实是百草枯的原料？”罗冷冷地问。

    “混蛋庸医——！”

    乔斯和基恩在餐桌旁坐下，基恩瞟了柯拉松和罗一眼，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了声“坐”，于是两人也坐。

    罗一滞，没说话，但脸上用震惊的表情写着：“你怎么知道？”

    波利摸摸鼻子，接过鱼肉认命地去开火烤鱼。芙蕾雅搬着椅子，捧着脸等在他旁边。

    “你这个庸医！吃你的药还不如直接吃砒霜！”

    “先这些吧。”乔斯飞快地敷衍一句，又转身关心芙蕾雅。芙蕾雅烦恼地在餐桌上滚来滚去。

    当基恩带着几条大鱼走近餐厅，便迎接了四人直勾勾的目光。他一顿，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一边，伸出手递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