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

    吃过饭的人跑到甲板上遛风，七七八八餐厅里的人只剩下几个。

    这件事如此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

    萨博朝她笑，帮她续了一杯牛奶。

    “这么多粮食，你根本吃不完吧。”

    “哟～”他觉得自己打招呼的方式有点傻。

    “我们可以买。”老爹留下来的财宝还有很多。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看见那些还在继续挨饿的人才慢半拍地升起一股愧疚感，好像他们背叛了老爹家乡的人一样。

    芙蕾雅一顿，哈哈大笑，“怎么会有人送沾了血的东西给别人啊！”

    “没办法，洗不干净了啊。”

    “把粮食发给大家吧。”

    艾斯本来想冲过去，又停止脚，站在门口，有点窘迫的用一只手指揉着鼻子。

    艾斯的手在裤子里攥成拳。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芙蕾雅拿出粮食？不知道。

    “这是什么？居然可以长成这个样子！”她拿起来，左右看，好奇的不得了。

    艾斯朝芙蕾雅笑，笑容灿烂，脸上的雀斑也散发着太阳般的热度。

    “那就让他们烂在海里好了。”芙蕾雅无所谓道。

    芙蕾雅恶意一笑：“不卖。”

    萨奇捏着烟头，笃定：“这肯定是基恩那个家伙给她下的命令。不然芙蕾雅是很好商量的。”

    艾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和他以往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一样。按照惯例，芙蕾雅是坏蛋，按照以往，他只要把她打倒就可以了，把粮食给大家就好了。可芙蕾雅同时也是他们的朋友，要帮着他们打蒂奇，因此他不应该和她起冲突才对。

    芙蕾雅一口干掉牛奶，怒吼：“还是很不高兴啊！”

    “那是——那是我的血啦。”

    但现在一掏出来，看见那个灰扑扑的颜色和奇怪造型，他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大概率被骗了。

    和对一块石头的热情完全不一样，她对整座岛上的人命表现出极度的冷漠。

    本来激动着明天就能为老爹报仇的白胡子余党全都被泼了一盆冷水。

    一声惊呼，打断了艾斯的话。他已经做好了被芙蕾雅骂的打算，但却见此刻女人脸上扬起一个惊喜的笑容，高兴的笑容像是油浸出纸张一样蔓延全脸。

    人们跟着太阳一醒来了，一醒来就梦游似地走到这个散发着粮食香气的船边，喝醉了一般倒下去。用饥饿中的人特有的那种黑白分明的巨大眼睛盯着甲板上的人看。

    马尔科死鱼眼一动不动。

    大家都蹲在一个看不到船下，船下也看不到他们的地方。

    偏过头，艾斯脸上微红，梗着脖子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

    萨博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们，心里疑惑他们心里芙蕾雅到底是个什么形象？还是他们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个人？

    如果老爹在……他想，老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姐姐早就该习惯了不是吗？”被居民想要推翻什么的。基本上算是芙蕾雅的日常了。

    石子是沙色的，纹理也像是沙石，但形状参差，像是花瓣一样排列石片，好像还在一直生长一般，仿佛能感受到石头的呼吸。

    他早就知道芙蕾雅是这个大海上最富有的人，一般的珠宝她根本看不上眼，因此才觉得这种偏僻地方有趣的东子她大概会喜欢。又因为只是几块破石头，海军居然还给他留了两块。

    他觉得拿不出手，但东西都已经掏出来，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搡搡又把艾斯推了回来。

    芙蕾雅咯咯笑，对艾斯说自己很喜欢。

    “不行。”芙蕾雅忽然换了一副口吻。

    艾斯站在旁边，盯着她看。

    芙蕾雅还坐在早餐桌边，慢吞吞地咬着面包。

    “呦什么啊？”芙蕾雅果然没好气地说，斜眼看着他：“怎么？”

    哈尔塔有主意：“马尔科你去吹吹枕边风吧。海贼团养你这么久，也到了用你的时候了。”

    艾斯拉了拉帽子，也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摸着帽檐，他犹豫了一下，再开口：“外面的人……”

    这是他在阿拉巴斯坦找到的特产玫瑰石。当地向导说得天花乱坠，把艾斯的脑袋都说晕了，让他热血上头，买下了这种“女人都很喜欢”特别的“爱情信物”，一直塞在他裤子里。

    他已经无数次这样协调过芙蕾雅身上矛盾和与他儿子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了。

    大家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大家伙都被以藏的决定惊到了，围着以藏说话。只有芙蕾雅一个人在旁边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他的表情忽然又变得很窘迫，摸了半天鼻子，从身后掏出两块小石头。

    “这是砂子吗？还是石头？怎么还会有红色的部分。”

    艾斯本来跟着大家走了出去，没一会又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