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像是要炸开, 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隐隐约约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好像他应该对这面镜子说些什么?
魔镜啊魔镜啊,谁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
嘴巴不受控制的念出这句话,镜面突然冒出一张流着涎水的大嘴,用怪异的腔调说道,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就是您,王后。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 什么画面都没有的镜子上漾开一层层透明的波纹, 显现出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赤发少年,这裙子繁复夸张, 艳丽奢华,宽大的撑裙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虽然没有清晰的记忆,但他觉得自己不该穿这种裙子。
哗啦。
右手垂在身侧,鲜红色的液体蜿蜒淌下,落在裙子上, 染了朵朵红梅。
赤司浑然不觉被玻璃碎片扎破的拳头,看都没看一眼碎成无数片的镜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宫殿。
刚踏出宫殿就有两个宫女上前,赤司不禁思考就叫出了他们的名字,明明他记忆一片空白,夜斗,灰崎。
和一脸不耐烦的灰崎不同,夜斗搓着双手态度十分谄媚,尊敬的王后,您这是要去找国王陛下吗?
赤司本能的想拒绝,但又觉得去见一见这个国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带路。
夜斗脚下一拐,用清亮挑高的声音说道,嗨嗨,尊贵的王后,请这边走,国王陛下正在花园同公主玩耍。
还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玩耍。
头顶王冠的蓝染坐在嵌满宝石的王座上,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拾起旁边事先叠好的纸飞机,轻轻往前一送,纸飞机就飞了出去,在半空打几个旋滑落。
一个穿着洁白蓬裙的夏目忙追过去捡起来,拆开纸飞机用手抹平,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夹进一本册子里。
一只又一只。
直到夜斗通传王后驾到。
刚好有只纸飞机飞过来,撞到赤司的裙摆上,笔直摔落在地,可怜兮兮的在风中颤动。
弯腰拾起来,因为在意公主的举动,所以打开来看了眼,纸只是普通的纸,上面写有字,虽然书写方式有些奇怪,但还是能看出是狸追两个字,是谁的名字吗?看公主这么在意,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蓝染挑起眼睫,大提琴般的嗓音滑出,这个时候王后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赤司总觉得这些人有种很奇妙的似曾相识之感,难道他真的是王后?可心中这股隐隐的排斥感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得到回应蓝染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把夏目叫过来,还不快给你母后请安,你的宫廷礼仪学到哪里去了?
夏目好像并不习惯如此蓬松裙摆还拖地的裙子,走路的时候很拘谨,在蓝染面前还挺逆来顺受的性子看见赤司眼睛都亮了几分,母后。
赤司因这个称呼手指一颤,按照王后和公主的关系对方确实得叫自己一声母后,可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这样叫怎么听怎么别扭。
等一下。
等自己一样大?
赤司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公主和王后年龄相仿,说明肯定不是亲生的,如果公主不是收养的,那么就是他这个王后是继母。
想到这里,赤司看蓝染的眼神都不对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扣上老牛吃嫩草帽子的蓝染还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王后,你看公主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不如用什么名目把其他国家的王子叫来,让年轻人自己相处相处。
年轻人。
赤司想起之前镜子里看见的自己,这里除了蓝染大家都是年轻人,连夜斗都因为性格原因看起来很减龄,不知道蓝染到底是怎么顶着那张成熟男人脸说出这句话的。
听蓝染这么说,夏目有些抗拒,不安的往赤司身后藏了藏,但知道自己出身皇室,唯一的作用就是联姻,只能默默接受。
感受到他的依赖,赤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脚下挪动一步,挡住蓝染看向夏目的视线,面色不改的说,用什么名目?
蓝染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我记得王后生辰马上到了。
很抱歉,赤司现在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样决定后,蓝染沉吟了两秒后又说,既然这样得给公主加冠,王后觉得白雪这个封号合适吗?
白雪?赤司下意识往后看了看夏目。
皮肤像雪一样白,双颊像苹果一样红,头发像乌木一样黑。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明明夏目和这些形容词完全不相像,但赤司还是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那晚上到寝宫我再和王后好好商量一下细节吧。
赤司是拒绝的,在看到他的脸之后,潜意识的不想和他靠的太近,所以直接带着夏目离开。
回到刚才出来的宫殿,赤司不自在的去扯颈间以及手腕处的缎带,夏目倒是很开心能够跟他单独共处一室,母后从来不许我进这里,今天让我一起进来,是答应我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