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衣香鬓影,宾客们推杯换盏,不时将目光晦涩地投向坐在某处的人。
奚以颜背靠真皮沙发,漫不经心地摇晃杯中的红酒,从始至终没有喝过一口。
因着几分弱不胜衣的病态,显得那张绝美的脸庞更加清冷禁欲。
“哗——”
远处突然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引发一阵不安的骚乱。
“婊子养的臭骚货,装他娘的清纯,老子今天弄不死你。”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拽起摔倒在一堆高脚杯碎片中央的女孩头发,手掌上赫然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牙齿印。
女孩满脸都是血,长裙肩膀处的布料被强行撕开,露出底下单薄的雪肩。
所有人都冷眼旁观,好色之徒还用贪婪的目光在女孩裸露的肩膀上逡巡。
奚敬文一边暗骂晦气,一边在旁边赔笑:“林少,老爷子一会儿就下来,我帮您把她送到您房间,您别脏了自己的手,脏了老爷子的眼。”
原本他根本没有资格出席这种大人物云集的场合,只是无意中得知一个小道消息,林家太子爷喜好亵玩幼女,他托了各种关系千方百计搭上这条线,想着把这个不中用的女儿送上太子爷的床,让太子爷心情好了,给他濒临倒闭的公司注资渡过难关。
本来一切进展顺利,他只需要像条狗一样眼巴巴地等,等到宴会差不多要结束时把女孩交到太子爷床上,这场交易就完成了。
偏偏林动安酒精上头,环顾全场寻找今晚供自己猥亵的幼女,可惜今天来参加老爷子八十岁大寿都是社会名流,哪个在场的孩子他都碰不到,省得惹一身臊。
结果就是这么巧,他看到蜷缩在角落里对别人点头哈腰的奚敬文,以及站在他身边脸色惨白又容貌娇美的女孩。
他心痒难耐,大步走过去拽起女孩的手臂就要拉她上楼泻欲,结果被女孩死命地咬住手掌,他怒火中烧,把人一把甩入香槟塔上,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谁敢管老子?”
林动安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对准女孩的脸颊,举起巴掌就是一耳光准备下去,却被人中途截住了手臂。
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看装扮和身手像是哪位客人带来的保镖。
他甩不开对方的禁锢,怒目圆瞪:“狗娘养的……”
他没有发觉此刻整个大厅都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乐器演奏的声音。
“林动安,丢脸丢够没有?”林老爷子站在他身后一声怒喝,激得他瞬间酒醒了大半,他丢开手中奄奄一息的女孩,脸色铁青:“爸,这小婊子咬我。”
“林老先生,你们林家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客人。”说话的人嗓音冷淡,如冬日里的寒冰,满是讽刺意味。
林动安这时才注意到站在林老爷子身边的人,水蓝色长裙勾勒窈窕曲线,眉青发乌,一等一的绝色。
他忖度对方可能是哪位尊贵到自己招惹不起的客人,否则怎么敢对林老爷子说这些话,他解释:“这野丫头可不是我们林家的客人,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疯子。”
奚以颜没有说话,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垃圾,刚才拦住林动安打人的保镖尽忠职守地站在她身后。
她准备离开了,林老爷子正好下来送她,这些人闹事的地方堵在出去的路上,她看到满地血和酒混合在一起的画面觉得实在刺眼,林动安没有教养的犬吠也吵到了她的耳朵,她才会让保镖拦这一下。
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孩一动不动,刻意让柔黑长发落下来,挡住她的脸蛋和肩膀。
听到这些人的对话,奚敬文大气都不敢喘,他确实没有宴会的邀请函,是林动安派人把他和女孩放进来的。
“不是客人还放进来,给别人看笑话吗!”林老爷子恨独子愚蠢又顾及林家脸面,心里一肚子气没处发,正好借题发作,“把他们丢到后山喂狗。”
下人们听到他的吩咐,立即上前架起奚敬文和女孩往外走。
这些人根本不把他们的命当命,说是喂狗就真的要去喂狗,奚敬文满脸惊恐地喊:“林少,你不能这样对我!林少!”
就在这个时候突发变故,女孩故技重施地咬人手臂,架住她的下人痛得立刻松手,任由她摔倒在地板上。
她连滚带爬地来到奚以颜的脚边,用泛凉的手指抓住对方的脚踝,仰起污秽的脸,嗓音柔弱,一声又一声:“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血流入眼耳口鼻,她脑子嗡嗡直响,出于求生的本能一遍又一遍地哀求这个陌生人。
“奚小姐!”
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一致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孩吓得够呛。
奚以颜也是一吓,随后垂睫,凝视脚边在绝处求一线生机的女孩,神色高深莫测。
女孩脆弱的好像随时都要死掉的小猫,带血的眼睛里充满哀求,仿佛她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
悲天悯人?
奚以颜不是救世主,也不需要善良这种东西,更没有见义勇为的打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