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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白侍郎便跟双眼通红的白氏走了进来。
白双同白瑚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只听白氏道:“双儿,可有什么行李要收拾的?娘给你们多拿些银子,这一路不管怎么都需要钱。要不让你爹去给你们一人找一把匕首,好防身用……”
她算是答应了。
只是还是万分担忧。
白双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娘,是我教瑚姐姐骑马的,但是武功,从小我便缠着你,让你请练武先生回来,你也没有答应过。”
她上前去,挽住了白氏的胳膊。
白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又道:“这一路上,你要听姐姐的话知道么?隔个叁五天,便要写一封信回来报平安——算了,还是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到了之后,你们再写信,明白吗?”
说到最后,白氏哽咽了。
白双上前拥住她。
白瑚则道:“娘,你放心好了。现在时局太平,没有人愿意去主动捅祸事,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利的。所以就算是谁盯上了我,也不会轻举妄动。而双儿,此事本就是猜测不是么?若是太子有心纳双儿为妃,又怎会伤害她?您就只当我们是去游玩了一趟……”
她越是劝慰,白氏泪珠子就掉的越是快。
这分明是逃命,哪里是游玩。
伸手抱了抱白瑚,白氏便抹了眼泪道:“我去马车上等你们,今晚吃了晚饭再走。”
说罢,就又转身离去了。
看着白氏如此,白侍郎也心疼不已。
“那便依你们娘亲的话,吃了晚饭再走吧。此事隐秘,我还要派人去遮人耳目。”
白瑚点点头,面上全是凝重,而白双则满面笑意,竟对这充满太多不确定的路途,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一行人回了白府,没有走抄近路的小巷子,白侍郎则是让车夫将车子赶到了市集,似是十分招摇的回了白府。
青儿与秀儿早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放在了一旁。两人不跟着去,此时也是红着眼睛,盯着自家小姐。
现在暮色已经降临,屋外是寒风伴着飞雪,屋里则暖炉温热。
沉默的晚饭后。
白氏一手牵着一个女儿,哽咽着嘱咐路上的事。
白侍郎在一旁一言不发,此时陈管家从屋外进来,裹了一身的霜雪,走到他跟前说:“大人,您嘱咐的东西,我带来了。”
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把被布条包裹的短刀。
“……”
白瑚看过去的时候,有些无奈。
“这短刀,瑚儿拿着,免得双儿路上冲动,惹了祸事。”
白侍郎起身,将手中的短刀递给了白瑚。
她伸手去接,瞧见父亲的手,有几分颤抖。
“爹爹,娘亲,你们留在京中周旋,更是危险,还请保护好自己。”
白瑚跪在了地上,白双见状也跪下。
两人对着父母磕了重重的头之后,便被白氏扶着起来了。
白侍郎幽幽叹了声气,转过身,不去看两个女儿,“时间不早了,便从后门离开吧。林大都尉已等候多时了……”
此时正是戌时。
白瑚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
白双被这情绪感染,也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爹,娘,千万保重。”
而后两人才起身拿了包袱离开。
白氏看着她们跨出了门槛,忽然跟上去道:“瑚儿,双儿,你们千万保重!”
说着,那泪珠子便又滚了下来。
白瑚紧紧抿着嘴唇,同白双点头回应后就利落离开了。
听见两个女儿离去,白侍郎这才转身回来,他已然泪流满面,还上前搂住了白氏的肩膀说:“珠玉,别难受了,双儿和瑚儿离开也比留在这里强。我也老了,想要护的整个府上都周全,难啊。”
白氏本是扶着门框,这被一搂,就如同女儿家时难过的样子,扑进了白侍郎的怀中哽咽说:“你才别太难过,方才连女儿们看都不敢看了……”
“哎……”
“不如我陪着她们一同去吧!”
白氏忽然提议,白侍郎却紧蹙了眉头说:“那我更不放心!再说了,你跟着去,坐着马车摇一路,得多久才到沙堰北了?”
“……”
……
林大早已在白府后面等了许久。
风雪飘摇,在夜晚的时候,更难看清前方的路了。
白双同白瑚出来之后,她见白瑚还一步叁回头的,便说:“姐姐,你可知我们这一去,给父亲省了多少麻烦么?”
闻声,白瑚收回了目光。
她收紧了斗篷的系绳,点头道:“双儿,你说的是,除了离开京城,我便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说罢,白瑚走至马匹前,动作熟练的上了马。
林大似乎知道她会骑马,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