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叁章 死了拉倒
景渊拖在地上在地,摔得头昏眼花。植松雪踹开房门,拎着景渊的手腕把她甩进屋内。房门被啪的关上,她赶忙起身去拽把手,没想到门外已经落锁。她使劲敲打门板,希望植松雪能够听到声音,回心转意,然而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只好继续敲门。
开门啊!放我出去!她用尽全力拍门,她的手掌心已经磨破皮,但是她却毫无知觉,因为离开这座孤岛,离开这群披着羊皮的狼才是她真正的愿望。
奋力地用双拳砸门,但是门外却没有一点反应。她终于无力再敲下去,只能放弃。她无助地坐在门口,双膝弯曲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为什么?
突然,她猛然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浴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慢慢站起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那处走去。景渊的表情很狰狞,像一只被挤压变形的兔子,再美丽的脸蛋扭曲得让人身体不适。她细嫩的脚踩在暖玉铺成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走到厕所的镜子面前,抓起小板凳往镜子上一扔,镜子立马碎得四分五裂,挑出其中最长最尖最锋利的一块,抓在手中,景渊细嫩的手掌立马血流如注。
镜子面上印出无数个她,像是现在分裂的她,像是现在与过去撕裂开的无数个她,都在嘲笑现在这个没有能力反抗的弱者,讥讽她的软弱与无能。拿着镜子尖对准脖颈,景渊的手紧握,青筋暴现,眼睛微眯,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层层汗珠,她咬牙切齿地盯住镜子,仿佛在用目光杀死镜子内的自己。
镜子的面孔开始发生扭曲,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去你妈的。”
手起刀落,她对准自己脆弱脖颈最大的那根动脉,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
鲜血立即喷洒而出,洒满了整个洗手台,她的脑袋也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身体瘫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她的眼睛闭合,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的手上还紧紧攥着那片镜子碎片。
她死了。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景渊似乎在黑暗中呆了十亿年,却又觉得才刚一闭眼,梦里全是圣诞节的音乐。脖子上似乎还残存着肌肤被割破的伤痛,似乎淤积着象征着血小板挣扎的半凝固的血液,还有细小却在皮肤中膈应着人隐隐作痛的玻璃碴。眼前的光线忽远忽近,光圈忽大忽小,声音却一直都在,双手双脚无法动弹,眼皮也无法睁开。
现在是活着?还是正在“死”的状态之中。
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手脚都变成了植物,招摇着生长出身体的范围,往上往远处去,头似乎已经变成了沙土,身体似乎是海洋,景渊感觉自己是另一个夸父。她看见的光点,不是太阳般温暖的光,却比太阳亮一亿倍,她觉得身体冷得不行,却依旧能忍受。她不停地靠近这束光,可他们的距离却永远的保持恒定。
我的光?景渊疑惑。光中似乎是有一个曼妙的身影,可她又看得不真切。
模模糊糊,恍恍惚惚,她在黑暗中沉浮。
“哈!”
极强烈的光射向她的瞳孔,她似乎难以反应过来。
是一样的场景,和她第一次醒转时一样。
她又活了。
房间内没有任何人,房门紧锁,床旁的床头柜放着一杯热牛奶,还冒着热烟。她面前的电视机正放着圣诞节的节目,节目上全是新面孔,景渊此前没有见过,似乎是现在的新艺人。
他们唱着歌,跳着时新的舞蹈,唱着没听过的歌:
“我们赢得了整个世界,
不再是忙碌的逃命,
巨渊的关闭,
为世界打开新的大门,
我们纪念那个女孩的牺牲,
将今天冠上她的姓名。”
歌里似乎唱的是自己,景渊从床上撑起身体,双臂环抱,听着这首歌颂自己的歌曲,觉得有些陌生。毕竟活着的自己听着歌颂死去的自己的歌曲,怎么会觉得不奇怪呢?所以现在是自己这个“大英雄”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的肉体复活了,可她自己还没有复活。哪怕再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
外面的响起来了脚步声,她转头盯着房间的门,门缓缓打开,一股冷旋风钻进屋内,露出了一张熟悉地脸。
“景!”卓娅和安德烈本来无精打采的美颜,看见了醒转的景渊,精致的面容像是教堂中被擦得洁净的铜像,立马鲜活了起来:“你醒了。”惊叫了一声,又偷偷压低声线靠近景渊。
景渊拿起床头柜上的热牛奶,一饮而尽,这一次她要竭尽全力的获得热量,并且小心被人发现:“能弄来假发吗?”
显然二人并没想到床上这个女孩一醒来说的就是这句话,呆呆地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还是卓娅先一步上前,灰蓝色的眸子咕噜咕噜转着圈,答道:“我也许能弄来白色的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