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方世界的地图。”陆放微微点头。
“竟如此宽广?”吕孝先有些讶异,却并未怀疑,陆放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能将这地图取出,自然有其可信度在。
他走上前,照着陆放一般站在地图前,大乾的位置, 只占了中间的一块,再往西去,相隔甚远,还有着同样占地宽广的帝国。
“药方在桌上,你自己记在心里就好,看完就让呆呆王把药方烧了。”
吕孝先将目光转向书桌,一张薄纸静静放在中央。
是年末, 吕孝先率军征伐草原, 破灭大小部族二十有余, 放马草原。
经此一役,本来就面对吕孝先闻风丧胆的戎狄人愈发战栗,他被尊奉为长生天转世的无敌飞将。
而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历经一场场战斗,从未减员,仿佛地狱幽魂的千骑,也被视为草原上莫大恐怖,被称作云州铁骑。
……
“公若不弃,孝先愿拜为义父!”兴陵城内,吕孝先对着向他许诺大好前程的云州刺史丁宣单膝跪地,落地有声。
第二月,凭着征讨戎狄的功绩,吕孝先领到了神威将军的封号。
“啧啧啧,北讨戎狄,马踏草原, 这么大的功绩就只能拿到这么一个杂号将军,听你说还是运作而来?”陆放微微摇头。
王朝末年,总是能见到许多平常见不到的奇异景象。
“卖官鬻爵,能有这杂牌将军名号已经不错了。”吕孝先自嘲般笑了笑,好在丁宣并未食言,虽然官运不济,但他手里的兵力却以一种极快的态势迅速膨胀。
从校尉时的一千铁骑,到如今扩张到三千的云州铁骑,以及五万兵马,几乎能比得上一方封疆大臣。
“看样子丁宣对你不错,你这声义父没叫亏。”陆放颔首,却觉得有种既视感,仿佛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今年我打算再北上一次,杀得戎狄绝种,陆先生,你愿意一同去吗?”吕孝先显然并不想多聊自己给人当儿子的事情,于是转这话题,邀请陆放。
“今年?”陆放沉吟片刻,微微摇头,“恐怕不行,不只是我,你恐怕也去不了了。”
吕孝先瞳孔微微收缩, 不由得失声道:“这是为何?”
因为天变了……这话显然不能当做理由。
陆放抬头, 看向屋外,晴天如洗,万里无云,可在他眼中,一道道熟悉亲切的黑线若隐若现地显露在天穹之中,仿佛呼吸,与他遥相呼应,体内的灵气即使没有主动运转功法也在高速运转。
直到两天前,他才明白这些黑线是什么。
这些……是量劫来临前的预兆。
一场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年的量劫,将要降临人间。
而他,身为量劫神通主,是在借量劫修行。
“你不用管原因,只需要知道,这天下即将大乱即可。”陆放毫无顾忌地说出在旁人听来要掉脑袋的事情,目光炯炯看向吕孝先。
在陆放目光下,吕孝先闪躲开来,不愿对视,“陆先生此话何意?还有,今日就算了,这种话以后莫要在其他人面前提及。”
不等陆放发话,呆呆王就运用念力,将吕孝先全身裹住,丢进池塘,溅起水浪腾空,打湿岸边花草。
此前还能依靠运转血气挣脱,但现在即使自己使出全力,恐怕都不是那只粉色异兽的对手了。
吕孝先苦笑,真不知道陆放和这只异兽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如此神秘而强大。
……
是年夏,天大旱,五谷不收,河水断流。
一时间尸横遍野,天下哀嚎。
龙京,一封奏折摊开,落在袁节案上,一旁坐有十余名朝中权贵,每一人手中都握着足以让大乾天下抖三抖的权力。
但这方团体,唯独缺少了最该见到这封奏折的人。
“诸位,都拿出个章法出来吧,大旱,旱得可不只是云州一地,天下十三州,除了淮扬,余下十一州可都有不同程度的灾情,若是让当今圣人知道,恐怕又要气出毛病来。”
袁节年过七十,鹤发童颜,语气温和关切,处处为皇帝考虑。
“大人说的是,但纸包不住火,旱得这般厉害,只怕我等想瞒下也有心无力。”有人皱起眉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想让当今圣人知道此事的又岂止在场诸位,朝堂衮衮诸公,可都眼睛尖着呢。”袁节微微摇头。
“开仓放粮如何?”
“只能解一时之危罢了,更何况,天下各地的粮仓究竟是什么情况,即使我不清楚,诸位还不清楚吗?”
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本该在粮仓中的储备粮早不知道哪辈子就被看守者到诸多世家手里囤积了。
提出建议之人尴尬地笑了笑,脚趾抠地,尴尬之处自不多言,毕竟在场诸位中,囤的最多的,便是他家。
“袁公有何看法?”有人问。
既然叫众人夜间来此,袁节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