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好烫!”程挽月惊声尖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卿杭连忙扶住她,油渍洒得到处都是,他脚下一滑,老鼠就从他手里挣脱,逃走了。
她自顾不暇,但对于老鼠的恐惧感依然存在,“卿杭,老鼠跑了!”
“先别管老鼠了,快去冲凉水。”
烫伤必须及时处理,卿杭顾不上其它,迅速把程挽月抱到洗手间,连门都是用脚踢开的,门把手撞到墙上,又被反弹回来,风一吹就关上了。
只是稍微碰一下她就喊疼,“……疼死了,你轻一点。”
“知道,”卿杭打开花洒后就对着她的屁股冲洗,“你扶着洗手池,扶好。”
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程挽月下半身全都湿透了,凉水缓解了那股火辣辣的痛感,她这才开始担心自己。
幸好不是刚烧开的水。
“家里有冰块吗?”
“好像没有,昨天我妈做冰镇水果茶用完了。”
水渍溅到镜子上,流淌出一道道水痕,模糊地倒映出少年的五官轮廓。?àňyé?нùщù.?o?(sanyeshuwu.)
程挽月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他的长相。
卿杭的肤色在她认识的男生里算是很白的了,眉眼清秀但没有一丝柔气,沉默地和她目光对视时还带着几分锐利,像刚出生的豹子,年幼并不会消减藏在骨子里的野性,平时风轻云淡,但一旦真正被激怒,他就会猛地扑过去,用利爪和牙齿把对方撕碎。
这样的人,生气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眉头紧皱,专注的模样仿佛是在处理一件很棘手的大事,程挽月扭头往后看,“你裤子湿了。”
卿杭说,“没事,多用凉水冲一会儿再去医院。”
痛感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以忍受了,“我的屁股还能保住吗?”
她还穿着衣服,薄薄的布料浸湿后紧贴在皮肤上显出了腰臀的线条,水流顺着大腿往下淌,滴滴答答落在脚边。
卿杭移开眼,“我出去,你自己看一下。”
“算了,直接去医院吧,”她其实不想去,屁股被烫伤,到医院了要撅着屁股给医生看,实在太丢脸了,但她怕留疤。
“那也要换衣服,你站在椅子上,照着镜子看看有没有起水泡。”
应该不会,水温没有那么高,但她皮肤娇嫩,不能全用他的感受来判断。
“……好,你帮我拿衣服。”
卿杭抽了两张纸巾把手擦干之后才打开衣柜,裙子方便,也不会摩擦到烫伤的皮肤,他就还是拿了一条裙子递进浴室,“我收拾地板和桌子,你慢点换,如果有水泡,千万别弄破了,不然很容易感染。”
程挽月以为他不好意思,会把内裤包在衣服里面,但看了又看,还是只有一条裙子。
“你这是要让我光着在大街上走个来回吗?”她恼怒地瞪着他,又有些委屈,眼角潮湿泛着红,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六点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说不定就会遇到同学和老师……你干脆给我一个大喇叭,我站在街口喊,让大家都来看我的屁股。”
卿杭这才反应过来少了什么,他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但他不善于解释。
他重新走到衣柜前,里面全是当季的衣服,程挽月是个邋遢鬼,每次杨慧敏给她整理好,用不了几天就又会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他都没有能下手的地方。
“在哪里?”
“最下面的柜子里,随便拿吧。”
卿杭蹲下去,拉开柜子,里面放了几个盒子,分别装着袜子、内衣和内裤,热水没有烫到他,他的皮肤却也像火烧似的。
他不敢多看,随手拿了一条。
黑色的。
程挽月用一根手指勾着精致的蕾丝边,把那一小团布料从他手里拎起来,“你喜欢这种啊?”
“随便拿的,”他转过身,“我不喜欢。”
她从门后探出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卿杭把她推进去,“快点换!”
关门声很大,但浴室里的笑声依然传进了他的耳蜗,他掩耳盗铃般逃出房间,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才拿起抹布重新去收拾打翻的泡面。
程挽月小心地脱掉身上的湿衣服,照着镜子勉强可以看到没起水泡,她松了口气,换好裙子后走出去。
卿杭已经把卧室收拾干净了,但还是有股味道。
她这样也没办法坐车,卿杭找了件外套绑在她腰上,背着她去了医院。
门诊的医生都下班了,只能看急诊,接诊的是一位年纪大的老医生,程挽月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孩子,就算有帘子遮着,她也还是会觉得丢脸,全程闷闷地趴在床上。
卿杭问医生,“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没有伤到皮肤组织,只要按时抹药就不会留疤,给她开的这种药膏是一天叁次。”
“谢谢医生。”
他是怎么把她背到医院的,就怎么背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