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黑漆的一辆马车,从断树胡同出来,车上的女子叁十岁上下,保养得宜,衣饰名贵,脸色却黑到了底。旁边从小服侍她的陈嬷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夫人,刚刚女师傅怎么说了?”
车上的人自然是莫氏,她等了一天一夜,肯定知道不对劲了。但她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因为那天早上吃完那顿加料早膳,赫连川天是进过宫的,没多久他又出来了,然后又去了盈晖院就没出来。
她琢磨了很久,甚至怀疑那些药根本没效,到今天早上她才能找到机会出来,就是想问清楚,结果却被奚落一番。
加上赫连铭和那舒氏至今还没圆房,也交不出元帕,事事都不顺,让莫氏非常恼怒。
“她说药肯定有效问题肯定出在我们这边!”回想刚刚跟那金黄瞳女人的对话,她简直气的七孔生烟!她不能相信自己有任何出错,恼道:“你说怎么可能!”
陈嬷嬷瞥了莫氏一眼,到底还是坦白说:“不,有可能!”
“那女师傅非常显验,我们也试过她几次,她的能力还是可信的。那天王爷进过宫,后来又进了盈晖院,这两处地方我们都没法打探到消息。何况那天盈晖院还传过太医,虽然后来说是少夫人泡温泉撞到头,但是时间就是那么巧合”
莫氏经这么一提点,才惊觉自己太过自以为是,都没把事情联想在一起。只是她还是有点不愿相信,又坚持道:“那舒氏是他的儿媳妇,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加上那天她又受了伤尤其女师傅说过,那药并非一般,他应该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才是。”
“的确有可能是在宫里,但是在盈晖院的机会大很多,王爷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门房那边说他看起来很正常,身上衣服也没脏乱。但是进了盈晖院,虽然那边的事我们钉子打探不到,里面也没什么适合服侍的年轻女孩可是就是那么刚好”
这话换言之,她是怀疑起舒纯雁的,只是这想法太过大胆,因此也不敢太笃定。?àňyé?нùщù.?o㎡(sanyeshuwu.)
莫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压下怒气,又道:“回去查一下,盈晖院有没有用过避子汤。”
她是了解他这个表哥的,就算真的因药力而做了错事,那肯定会给用避子汤。当年那一遭,他虽然年轻,又受了打击,但是醒来后没多久便提了这事,要不是姑母一力把这事扛下来,当时又是安排在莫家发生的,她恐怕也被灌了药。
只要查到哪里用了药,便八九不离十。
回到府中,陈嬷嬷查了一圈,得到消息便是舒纯雁那里取过药,但是记录是给通房黄鹂用的药。
舒氏还没生下一儿半女,压着不让通房小妾怀孕,这是高门大户正常做法,加上赫连家的规矩更是严格,这么做却是合情合理,莫氏连怪罪的由头都找不到。
莫氏在手袖下的手握成了拳,指甲都扎在掌心里。
“去,把少爷给我叫来,他自己的媳妇伤了头,两个晚上没回来,怎能不去接她回来!”
另一头,赫连川天连续第二天去了兵部。
兵部是全国六大部门之一,里面有个新武司,专司武器研发改良,是参考凤越国而建立的,目的便是研发更新颖、精巧、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原本龙腾大陆上几个国家都算得上和平,除了大正国和漠北的矛盾,便是各地边界的土人骚乱,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是情报和武器这两项却是不进则退的,若是被别国抛离太多,最后肯定会被淘汰。
赫连家曾从边关推荐了好几位能工巧匠到新武司,最为发光发亮的要数武义,武义今年四十岁左右,但是打做武器的水平已是全飞南国最顶尖之一。
赫连川天一到,便想先跟武义打个招呼,怎知前面一个非常面生的年轻小公子已先他一步占了位置,他皱着眉头,叫人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回赫连大王,那位那位是”回答的人是一小匠学徒,他手指着上面。“派来的生得唇红齿白,我们都猜是那个你懂的”
内侍?确实有可能,只是面前这位言行举止并不像内侍那样畏缩克制,相反一举一动,自然地流露出上位者的高姿态,要真是的话也是在内殿贴身侍候,非常得力又有体面的人。
如果有这样的人,他应该认识才对。
正沉思间又听到那人说:“我要最精良的锁镣,两副,分别用于手、脚,尺寸按这个。”
这声音听着清脆悦耳,难道是还没变声,那可能还很小,嘉仁帝为什么派那么小的内侍出来办事?
只是这会他正有事,听他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凶器,便也没多理会,转身去了另一间工房。
昨天他来的时候,便要求武义为他打做一对脚链,武义才说他年纪大了,做不了那么仔细的功夫,让他的大儿子武吉来做。
武义年纪并不真的大,甚至正在盛年。但他是打听过武吉在制作小型精巧的武器上非常有天赋,才同意转给他做。
想起那天在温泉池,舒纯雁的脚上戴着一条红绳,却把他勾得火热,他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