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别动不动就脱衣服,这要是被别的员工看见影响不好,万一个个都以为我是那种色'欲熏心的女人怎么办?”都璐立刻捂住眼睛,虽然指缝有点大。
藏兰没有壮实的肌肉,精灵的身材大多是纤细修长,白净匀称,以线条的优美而出名,这一特点直接导致如今的人类贵族对肌肉男有点排斥,推崇白斩鸡身材——毕竟精灵的线条美不是模仿一下就能秀出来的。
他穿衣服向来都是松松垮垮,此时没了上衣裤子都松到能看见一点金色的毛毛了,在都璐别开目光后藏兰转身,撩起自己散落的金发裸'露后背。
他脊椎那儿有一串直接刻进肉里的编号,ev81194。
“请您为我,更换名字。”
都璐一滞,终于想起来作为高级奴隶,藏兰他们身上的契约直接作用于灵魂,她拿出商家给的说明书,并召唤了厄墨尔多的契约法典。
“大概有点疼,忍一忍。”她轻声说着,指尖落在了那串用血肉书写的编号上。
精灵的喘'息重了起来,他眼中浮现痛苦,但很快这份痛楚又被另一种异样的神采所覆盖,血液滴落在都璐的床单上,他身体紧绷着,趴伏在窗沿。
在他抓握窗栏的手已经用力到指节泛白时,他听到了主人在说话。
“去看看窗外吧,藏兰。”
窗外?他双眼迷蒙,透过垂帘的缝隙看到了生机盎然的村落,说是村落可现在的规模已经和一个小镇差不多了,来自不同种族的旅人并肩行走,并最终决定在这里定居。
或许旅行是被迫的,甚至来到这儿也并非他们自愿,但最终当他们愿意留在这儿并为了创建美好尽自己最大的力时,他们便是这儿的居民了。
“哈、哈啊~主人……”他罕见在呼唤着她,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下,语调古怪道:“你别这样叫我,怪怪的。”
藏兰还是这样叫她,越发沉重的闷哼让他面庞苍白,但或许是太疼了,转而又升起了几抹异样的嫣红,他透过玻璃窗反射的倒影,目不转睛看着她。
都璐额头冒汗,努力让自己的指尖不抖动,一点点去除他原本的编号,她隐隐猜到了商家为什么要这样设置,或许是想让新主人通过这种方式更好地奴役商品,没有什么比铭刻进灵魂的疼痛更让人印象深刻了。
当血色编号褪尽,她松了一口气想召唤出藤蔓之灵给他疗伤,便听见藏兰声音颤抖问道:“您不为我刻上新名字吗?主人。”
“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和你契约,你之前也见过,考虑到精灵的寿命较长,我和你签订契约的时间会按百年为单位。”她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契约宝典。
藏兰没有回话,他眼中出现的神采顷刻间又被绝望所覆盖,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脆弱的不堪一击,接着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
都璐困惑道:“你不喜欢这种契约方式吗?”
他眼里竟是浮现泪水,轻语道:“是因为您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原来我应该活在笼子外面,可当我走出了笼子,我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我不是一只真正的精灵,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服务主人。”
“那种自由率性,并不存在于我的骨血之中,如果得不到您的认可、没有您的命令,我生不出任何活下去的欲'望,只想静静坐在角落里,枯萎、腐烂。”
“我的勇气已经在试图挣扎离开笼子时消耗殆尽了,假如您只是单纯赋予我姓氏,却不愿意把这份荣耀铭刻于我的背脊之上,又何其残酷呢?”
他的声音始终柔和轻盈,用平缓的语气叙述自己的悲伤。
都璐试图去理解他的想法,但最终意识到作为一个自由人,本质上她无法理解这种被奴役的思想,甚至在这种思想面前再多的劝说都是无用的。
这就像面对一个杀孽深重无恶不作的恶棍,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对方关进监狱,永远不要试图用几句话的教育就让对方重新做人,并且将他放进人群中。
他前半生几十年都未曾改变,甚至做出暴行的时候内心都没有半分动容,又怎会因为你几句话而改变呢?
都璐想,自己的一些思想对于他们或许太残酷了,就像她能与格拉蒂妮成合作是因为被对方本来就拥有自己的野心,即便卡维法小姐没有隐藏本性,一个敢于跟着陌生精灵私奔的贵族少女就很不一般了。
而对于更多的金丝雀,对于更多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和人生价值都局限于是否能为男人创造更多价值的小鸟,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说教只对有悔改之心的人有用。
“既然如此,我就用你希望的方式赋予你真正的名字吧。”
她叹息着,在他的灵魂之上铭刻了利贝尔图特的姓氏。
难免,她有一点抱怨自己的姓氏为什么这样长?当一切结束的时候,藏兰看起来快虚脱了,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却神采奕奕,甚至要爬起来给她做饭。
“藏兰·利贝尔图特为您服务。”
这样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啊。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