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很好找,县城里就这么一条宽阔的大街,李煜远远地看见他的时候,钟跃民正和郑桐一块儿卖艺呢,过往的人群把他俩围拢起来。
这不看耍猴嘛!李煜不动声色的靠上去,混在人堆里。
钟跃民看到衣服干净整洁的李煜凑上来,当然不敢相认,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告诫李煜别坏了自己的事儿,继续和郑桐合力卖力表演着。
李煜乐得清闲,继续看钟跃民耍宝。
钟跃民对围观的人群双手抱拳:“各位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我钟跃民初到此地,以讨饭为生,请各位乡亲们多多包涵,有钱的您就捧个钱场,没钱的您就捧个人场……”
郑桐顿时笑喷了:“跃民,你这路数不对,这TM哪儿是要饭的?整个一天桥卖大力丸的。”
钟跃民刚想好的台词就被郑桐搅合了,顿时烦气的一脚踹过去:“去去去,该干嘛干嘛,你老搅合我干啥!”
围观人群见两人内讧,顿时乐了起来,钟跃民也不恼怒,继续抱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老手爷们儿们,如果您觉得我唱的还可以,那您叫个好;如果您觉得唱得不错,那您给俩窝头。下面,我就为大家演唱一段样板戏智取威虎山!”
郑桐拿个破碗敲在木棍上打着拍子,钟跃民清了清嗓子,一甩破棉袄,反身上了路边的台阶,双手擎破碗,声音清澈洪亮:“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哈哈哈哈……”
“好!”
“再来一段!”
看热闹的人群中起哄叫起好来。
钟跃民立打蛇随棍上,拱拱手道:“肚子里没食,唱不出来了,谁给俩窝头都成。”
“行,咱有。”一老头出来给了钟跃民一块饼子。
钟跃民连声道谢,接过饼子分给郑桐一半,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快点儿!”
“再唱一个!”
围观人群不住的催促道。
“等会等会,马上就完。”钟跃民嘴里塞着饼子,声音含煳不清。
好不容易把饼子咽下去,连口水都没喝,人群不住的起哄,钟跃民清清嗓子,这次和郑桐唱对手戏。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么哈么哈?”
“正晌午说话谁也没有家!”
“脸黄什么?”
“防冷涂得蜡!”
“怎么又红了?”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郑桐没想到,钟跃民不按剧本来,但他也有急智,结巴了两下,眼珠一转,镇定的答道:“我,我又涂了一层蜡!”
围观众人哄笑起来,郑桐趁此机会,拎起口袋,不住的向人群乞讨:“还有烧饼再来一个?再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
人群哄得一下纷纷散开。
郑桐一下子急了,愤怒地追逐着人群,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别走啊!都给我站住!你们想听想听白蹭戏是怎么着?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都不劳而获呀,站住!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钟跃民不追了,颓废的坐在台阶上,盯着地面不说话。
郑桐当啷一下把木棍摔在钟跃民身边,埋怨道:“我说你整的跟真事儿似的,还整一口袋,哦,你还打算吃完了再扛回去一袋啊?做什么梦呢!刚才哥们吃了半拉烧饼,没吼几嗓子,肚子里又没食了。”
“嘶,看来这要饭也得学点技巧,怎么才能把人家的同情心给勾起来。”钟跃民痛定思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拉倒吧,就你俩这形象太强壮了,再怎么打扮,穿的再破烂也没用!”李煜凑上来说道,刚刚他是围观群众里唯一没跑路的,这会儿逮着机会趁机奚落两人:“谁会可怜两个要饭的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呢,八成把你俩当成村里的二流子了!”
“还有你郑桐,你说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吧,你还戴个眼镜,你见过几个要饭的戴眼镜的?”
一听这话,钟跃民趁机把责任推在郑桐身上,拿着昨天的形象打趣道:“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半天要不着饭呢,感情全让你这形象给毁了!”
“你不说你要饭手艺潮,你怪我形象不好?你形象好?你往那一站,俩眼贼熘熘的乱转,一看就是老奸巨猾!就你这样的,拿啥继承你爸丐帮帮主的职位啊!?”郑桐反击道:“还有你李煜,你说你穿的人模狗样的站在人群中,也不说给哥们当个托吧,还站那贼笑!?跟TM贼偷儿似的,人家还以为你这是要偷人家包呢,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人家才跑的!”
郑桐还在叨叨个不停,李煜和钟跃民默契的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郑桐是个嘴欠的人!小树不修不直熘,人不修理梗赳赳,李煜和钟跃民不约而同的扑上去,摁住郑桐,一顿拾掇,然后把他挂在了树上。
真,挂在了树上,路边大树有个树杈,树杈勾住郑桐的后脖领,郑桐挂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