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此时却是心神恍忽,自从离开无锡城进了这篇杏子林,他就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自己往前走,果然是三女一男慕容复的手下,果然是两位长老与慕容复的手下打了一架,现在,又是四面八方传来脚步声, 如果这话本上所言不差的话,这是丐帮反对自己的人马到了?
正想着,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来,皆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着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紧接着,西北南三个方向也各有几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他们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把帮主包围起来,似乎含有敌意。
又言中了!
乔峰内心骇然,接下来就是反叛了吗?
接下来的发展如同话本上写的一般,果然是大智分舵的舵主全冠清带头反叛,乔峰索性就如同话本上所写的那般,靠着威望三言两语便说动了叛乱的帮众,并擒下了全冠清,命令大义分舵的蒋舵主带人去救出被全冠清关押的执法长老白世镜和其他几位舵主。
蒋舵主走后,乔峰又把刚结拜的兄弟段誉介绍给了丐帮帮众,众人说了几句闲话,约莫小半个时辰,天色完全昏暗, 丐帮众人刚刚点燃了大量火把照明时, 大义分舵蒋舵主带人赶了回来。
拜见了帮主, 道了平安之后,一位面色蜡黄的老乞丐站了出来,目光犀利的盯着丐帮几位长老,诘问道:“请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老乞丐正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白世镜,最是铁面无私,威严深重,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也是惧怕三分。
宋奚陈吴四位长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白世镜言辞犀利,三言两语就把反叛的几人逼的无地自容,当下便按照帮规,要挥刀自尽。
乔峰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心中顿然想到话本上所记载的,索性就按照上面所写的那样,遍数宋奚陈吴四位长老的功绩,以自身鲜血为代价, 赦免了四位长老的过错。
全冠清的属下, 哄骗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上船的李春来也是羞愧之下一刀捅入心脏, 自尽了事。另一名参与此事的叫做刘竹庄的弟子, 刚要想逃跑,却被吴长老抓了回来,却也不敢自杀,被白世镜亲自执法,一刀抹了脖子。
场中带头反叛的帮众,只余下全冠清还没有被处置。
乔峰怔怔的坐在一旁,反叛被遏制,他心中却并无喜悦之感,执掌丐帮八年,竭力以赴,不存半点私心,将丐帮发展的越来越兴盛,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突然之间,竟有这许多人密谋反叛自己?甚至就连四大长老这样的高层,也要参与其事?
更可恶的是,那话本上至徐长老取出书信那一段便戛然而止,其中的原因,却是半点也未提及。
乔峰正思索间,白世镜已经将五花大绑的全冠清带至帮主身边,大声诘问道:“众位兄弟,帮主继任为本帮首领,并非巧取豪夺,乃是当年汪帮主试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在乔帮主的主持下,八年来本帮声誉日隆。更兼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伙儿莫敢不服,可如今,竟然有人猪油蒙了心,叛乱帮主?这其中有何缘由,全冠清,你须得当众说出来!说!”
这倒不失为一个问出原因的好机会!想了想,于是乔峰也赶紧问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的事,你尽管当面指证,若你说的在理,我便也法刀加身,免了你的罪责。”
“你现在还没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全冠清大声喊了一句,神情依然不服气。
“一派胡言,我……”乔峰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北边传来阵阵马蹄声,一人纵马入林,滚落马鞍,扑在地上趴了两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来,喊道:“紧急……”话没说完,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是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大信分舵舵主认出了这人,赶紧小跑过来,命人将他抬下照顾,取出他手里的蜡丸,三步并作两步递给乔峰:“应该是西夏的紧急军情。”
乔峰眼睛一眯,把蜡丸接过来,拿在手里,却并不拆开,反而四处张望。
果不其然,正在这时,东边又是一马入林,从马背上跳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乞丐,大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紧急军情!被徐长老阻止!又被话本说中了!
“那便给你罢。”
见徐长老阻止,乔峰便把蜡丸抛了过去。既然徐长老真如那话本中所言出现了,那他索性就按部就班的看下去,看那徐长老拿的信里记载了什么三十年前的秘密。
另一边,李煜带着路修远出了城,汇合了手下的锦衣卫,不紧不慢的赶到杏子林。
天色已黑,远远看上去,杏子林里火光通明,路修远让手下的锦衣卫埋伏好,等候主人的吩咐。
这一路上,李煜一直在犹豫,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是否应该阻止丐帮说出乔峰是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