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保持警戒!”
路求索大喊一声后,嘟囔道:“海军把活儿抢着干了,没咱陆军啥事。”
几轮炮击之下,契丹骑兵伤亡惨重,使其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进攻宋军,四散而逃。路求索等辽军逃远之后, 分出一路兵马,打扫战场,收拢辽军尸体,把或死或伤的战马运回营寨加餐,遗留在战场的辽军轻伤者救治后关押起来,重伤者也给个痛快。
路求索并没有下令追击,毕竟辽军是骑兵,战马比人跑得快, 追是追不上的,更重要的是这里位于辽阳城外,城内有大批辽军,可以随时出来接应,贸然追击,恐被辽军分而化之,有损兵力。
狄远指挥战舰炸了一通契丹骑兵之后,犹自觉得不过瘾,索性指挥着战舰前行,又把辽阳城东北角的城头炮击了一遍,只炸的垛口倒塌,城砖破碎, 周围守军做鸟兽散。
那边,被炸崩溃的契丹骑兵逃离战场后, 慢慢安抚住受惊的战马,将领收拢溃兵, 点了点数, 已经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也就是说, 在刚才的爆炸中,千多名契丹勇士或死或伤,留在了战场上。
“可恶!”契丹将领略带惊恐狠狠的骂了一句,却再也不敢重新组织进攻,带领兵马,仓皇逃回辽阳城。
“回宫!”辽阳城东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五千骑兵转瞬之间被击溃的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沉默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阴沉着脸,掉头就走,身后的北枢密院官员们赶紧跟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耶律洪基刚回到皇宫,便又接到了两个让他惊恐愤恨的消息。
辰州通判开城投降,辰州城破;三万余宋军从辰州出发,此时已经距离辽阳百里外, 正在加速行军, 预计明日黄昏或后日上午,便能兵抵辽阳。
“欺人太甚!”耶律洪基咬牙切齿的将战报扯碎,扬在地上。
“陛下息怒。”众臣“惶恐”的请罪。
“息怒,朕息怒个……耶律涅鲁古,宫帐亲军可做好出征准备了?”
“回陛下,宫帐亲军已做好出征准备,随时可以调动。”耶律涅鲁古站出来答道。
“好!既然如此,立即出城,剿灭东梁河东岸的宋军,再挥师南下,消灭辰州来的宋军!朕要御驾亲征!”耶律洪基一拍扶手站起来,喝道。
“陛下不可!”耶律涅鲁古赶紧阻拦:“南人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已经年逾耳顺之年,贸然领军出征,这,餐风露宿,恐有不测啊!以臣所见,陛下还是稳坐捺钵,调度三军来得好。”
耶律涅鲁古当然是不肯让皇帝亲征的,自己父子想要谋反,好不容易收拢了大半兵权,万一皇帝借着亲征的名义把兵权抢回去了怎么办?耶律洪基毕竟是正统啊!
“陛下,依臣来看,这河东的宋军怕是没那么好打。”忠纯的南枢密院使萧兀纳忧心忡忡的站出来谏言道:“陛下也看到了,东梁河上的宋军战船不知用了什么厉害的兵器,臣猜测可能是一种射程超远的投石机,将火药抛射出去?竟能相隔两里多在我军冲锋阵型中制造爆炸,相当厉害啊!河东宋军营寨就驻扎在岸边,完全在战船的掩护之下。陛下啊,这战马可是受不得那么多的爆炸惊吓的啊!我大辽的宫帐亲军俱是骑兵,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又当如何!莫不成让朕弃城而逃?”耶律洪基烦躁的抓起桌桉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萧兀纳自信的一笑:“陛下息怒,以臣所见,东梁河上宋军战船不足为虑,其虽然厉害,但也只能在水中,上不得岸。就算袭城,其破坏也只不过东北城角罢了,若是其敢靠近城池,那城头上的投石机,弩车等也不是吃素的,自可予以还击。陛下可稳坐东京府中,命燕云边军严加提防宋军,并招临潢府、大定府等地守军至辽阳府勤王,也可派一员骁将,统率四万宫帐亲军南下,击溃正往辽阳赶路的宋军。”
顿了一顿,萧兀纳继续补充道:“不过,臣建议还是按兵不动,任由宋军至辽阳府为好,既然宋军战船有了新武器,臣担心那宋军步兵说不定也能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军不备,空有损失。不若据城而守,带摸清宋军底细,再出兵一举歼灭之。”
“何况,宋军兵力有限,又是劳师远征,我军以逸待劳,时间拖得越久,对宋军越不利。”
“萧卿老成谋国,也罢,那便按照萧卿的意见办理罢。”毕竟是上了岁数,不似少年人那样容易冲动,热血上头便不管不顾,耶律洪基听着萧兀纳的建议,坐下来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愈发觉得有道理,虽然自己借机夺取兵权的计划流产,但这么处理于国有益,而且,似乎还有一条夺取兵权的方法啊?
耶律洪基眼珠转了转,便同意了萧兀纳的提议:“命宫帐亲军谨守城池,诏令西京道、南京道沿线边军谨防宋军的偷袭;再诏上京、中京、东京三道各州、县、军、国部族军、乡军齐至东京府勤王,并晓谕东京道各州县军国,多征调女真人、室韦人!沿途各州县军国调派钱粮兵甲,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