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指挥使委实被周靖的身手吓到了,凭手里这点人马,他是打定主意不敢再对付周靖,甚至都不想追击了。
此刻在他眼里,黄府大门好似成了一张择人欲噬的巨口,里面便是龙潭虎穴。
“卑职这便去说。”
……
春雨楼。
“你不去讨贼,却回来找我,究竟有什么急事要禀报?可是事关那恶贼陈封的消息?”
“知府大人,跟着邓指挥使一同去讨贼的胡教头回来了,他受了伤,带着两个溃兵,说他们有急事禀报。”
胡教头嘴唇发白,嗫嚅着不敢开口。
传令的官差急忙应下,就要扭头出发。
行的五名军中高手,只有自己活着回来,要是反应慢了一步,被那个枪法了得的贼人再度缠住,不得不对上那催命阎罗,自己也要交待在里面了。
“知府大人,不好了,黄府也被陈封恶贼打破,护院家丁尽数逃散,黄家中人死伤惨重。邓指挥使虽然带兵赶到,却败于贼徒之手,折了许多官兵,让那恶贼逃离黄府,眼下那贼人又不知所踪了……”
“必须凌迟处死这陈封,才能消我心头之恨,知府大人,你可一定要为莪等草民做主啊……”
他平素没少收四大豪族的好处,现在也不好随意离开,于是便留在这里,将此处当作临时指挥所,在两位老爷面前展现出自己对此事的重视。
而且折了这些官兵与军中高手,若不解释一番,肯定要在知府心中落个办事不利的印象……
“我黄家为何会遭逢此劫……”
林知府差点气炸了肺,脸色铁青,恼怒道:
林知府安抚了两人几句,这才回头看向报信的官差,喝道:
“你便是与本地豪族勾结害人的鸟知府?”
“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官兵忍不住发问。
林知府一愣,仔细打量这魁伟凶横的大汉,不禁心头一跳,顿生不妙。
林知府打量胡教头,见他一边手臂软软耷拉着,不禁皱了皱眉,也没心情出言体恤,直接道:
只为对付一个人,就要调一营兵马入城?你他娘疯了吧!
这军官无奈,只好临阵受命。
“这邓直是干什么吃的,简直枉为马军指挥使,连一个强人都捉不住,要他何用!”
又一个打探消息的官差赶了回来,这是第三次向知府禀报事情进展了。
邓指挥使勉强平复情绪,心里一动,唤来旁边一个军官,肃然道:
“二位放心,本知府岂会容忍这等恶徒逍遥法外?今日哪怕是封城搜捕,也要将他捉拿归案!”
林知府见状,既是不解,又是不耐,正要喝令这人别耽搁功夫。
周靖上前一步,瞅向林知府,啧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胡教头身边的两个官兵,却齐齐脱了头上的皮笠,露出各自的面孔。
他在这边发火,而另一边的黄老爷,已经同样瘫坐在座位上,面如死灰失魂落魄,与何老爷变成了同款表情。
“贼人武艺之高,简直非人哉,我这便回去禀报知府,请求调遣一营兵马入城捉贼,你在此处暂代我发号施令,别失了贼人行踪即可。”
——要是惹得对方性起,先回头把他和这些官兵杀了再走,那就完逑了。
但邓指挥使不给他反对的机会,把指挥权一塞,接着迫不及待扭头就走,直奔春雨楼。
“……先撤走,等援兵。”
周靖嘴角一咧。
“你回去告诉邓直,他若是捉不住那陈封,本官定要治他一个渎职之罪,剥了他马军指挥使的官职!”
林知府蹙眉,故作义正辞严开口:
闻言,林知府有点意外,但也不疑有他,挥手道:
但在这时,有另一个官差上楼,来到房间门口,躬身拱手道:
可是,就这么坐视不管,任由凶徒扬长而去,也实在不像话。
“让他上来叙话。”
黄老爷痛苦呻吟。
听到黄家也是一样的遭遇,何老爷虽然知道很不应该,但本能还是觉得好受多了……至少不是只有自己倒了血霉。
——太他娘吓人了!
没过一会,他便带着胡教头与两名模样狼狈的官兵来到房间。
林知府登时心头剧震
却是周靖与方真。
这军官闻言,眼珠子一瞪,差点觉得邓指挥使在说胡话。
“你不是官府差役,你是什么人?!”
这名官差得令,立马下楼。
“哈!你不是要捉我吗,爷爷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了?”
他们在州府经营了好几代家业,搜刮大量财富用于扩张与垄断,才慢慢成为盘踞当地的豪族,开枝散叶……可如今却一朝丧尽,他心头滴血,愤恨欲狂。
当然,何老爷的怒火不会因此消减,他咬牙切齿,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