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官身,便有王法护佑,理应受人尊崇,可这种草民怎么敢下手的。
不能得到特权,区别于草民,高人一等,那干什么要读书考官?
如果自己以后当了官,想去找这等贼徒的麻烦,性命仍然会受到威胁……那何必为这种低贱的泥腿子而冒险?
毕竟,要是真的好不容易考上功名,便有了广大前景,平步青云的生活就近在眼前了……
吴正心念纷乱,天人交战。
下意识的,他对报仇这件事更没什么迫切之情了,另外对这陈封的忌惮惧怕程度,又加深了一层。
……
在州府官差到处张贴海捕文书时,周靖一行人已远离了安林府。
赶路数日,确认后面没了州府追兵,众人才终于在一处林间停下,却是分开了。
天王寨头领要回北方,而李纯等人要回红云山,既然处境已然安全,也到了分别之时。
“此番得以认识诸位好汉,一起做下这般事,实乃生平快事,可惜我等出寨多日,此行事了,要回北方了。”
项天杰向众人抱拳,语气肃然。
李纯也一拱手,慨然道:“唉,有缘一见,终须分别。”
项天杰一笑,又客套了两句,随后转头看向郭海深,郑重道:
“郭兄弟,你遭官府坑害,不如随我而去,在莪天王寨坐上一把交椅,往后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
他自问此行救出了郭海深,有了恩情,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郭海深犹豫了一下,却摇了摇头,愧疚道:
“诸位头领劫狱救我,如此厚爱,郭某心中感怀,本该答应诸位上山入伙,可我如今另有缘由……唉,请恕郭某不能随你们向北而去。”
项天杰一愣,问道:“郭兄弟可是有什么未办之事?”
郭海深点头,看向一旁的周靖,语气铿锵有力:
“陈兄弟为我犯下这等大案,必遭朝廷记恨,招致报复。朝廷近期多半会派兵追捕,陈兄弟处境危险,我不能再抛下他一人避难,已打定主意与陈兄弟结伴而行,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护他周全。若有追兵来犯,我与陈兄弟并肩迎敌,共进退,同生死!”
他自觉欠了大恩,在周靖处境还不安全的时候,不打算离周靖而去。
虽然路上还没结拜,但郭海深只觉和周靖意气相投,已经打定主意认这个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闻言,项天杰立刻看向周靖,发言劝道:
“陈兄弟,你伤了朝廷命官,必遭报复。因为事发南方,南边的追缉力度最大,但北边却截然不同。兄弟何不随我们一路向北,去我天王寨入伙?那样根本不必担心朝廷追兵。”
话音落下,诸多天王寨头领眼前一亮,一起热情相邀。
他们敬佩周靖武艺高强与豪杰行径,很想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后好好亲近。
见状,李纯顿时坐不住了,赶紧搭话,对周靖说道:
“陈兄弟豪杰行径,我心中同样佩服,红云山虽是小寨,也愿意庇护兄弟,我诚心邀兄弟来我红云山安身歇马。”
虽然红云山与天王寨相比只是小虾米,但他只能出来争一争。
同时受到两份邀请,周靖沉吟了两秒,开口道:
“天王寨诸位头领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与李纯兄弟早先认识,已答应去红云山一叙,而且当下我暂未打算离开南方,只能拒绝各位好意了。不过,日后我自会去北方,上天王寨拜访诸位兄弟,把酒言欢。”
他打算去红云山,一个是路途比较近,去北方则太远了,二来是小寨事少,大寨人多,自己接下来需要一个较为清闲的环境提升实力,红云山相对合适。
至于朝廷派出追兵……起码要知道他在哪才行,小团伙行动,很难露了行藏。
闻言,李纯顿时大喜过望。
而项天杰却是心头郁闷。
这一波救人,郭海深本该板上钉钉入伙,却没想到被一个中途杀出来的陈封给拐走了……
然而对方理由正当,项天杰也没法反驳,只好无奈接受现实。
不过,听周靖的意思,只是去红云山落脚,并不是入伙,项天杰心里这才好受不少,觉得周靖日后还是有可能投效不同山寨,而自家天王寨机会不小。
念及于此,项天杰放下心头情绪,拱手道:
“好吧,那兄弟一路小心。我此行回北方,定会将陈兄弟的义气之举告知山上头领,传遍绿林,好教天下人都知晓兄弟这一号绿林豪杰!”
他仍然想和周靖结个善缘,打定主意为周靖扬名,有他天王寨这种庞然大物在道上作证,必然能让此事轰动绿林。
周靖也抱拳回应,并未拒绝。
这时,高云开口了,惋惜说道:“哥哥,我却是不能跟你一道了,虽然此番在南方闹事我不曾自报家门,不过小心起见,我打算回北边卷了家小,安顿到别的地方。以后若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