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是在一个烦闷的午后醒过来的,外界泡水的街道在太阳下散发出难闻的污泥味道,顺着窗缝飘进屋里,让朦朦胧胧间的路明非清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握住,在长时间的抓握下手指的骨节变得有些僵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不得不用尽力气唤起那沉睡的四肢。
“啊……”低声的叫喊从路明非口中发出,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午后的阳光温柔地铺撒在自己的被子上,闪烁着白金般的光泽。
白金色头发的女孩站在一旁,柔顺的长发与阳光融合在一起,看她的姿势,应该是想要站起来去关门,女孩碧蓝色的童孔盯着路明非的双眼,明明她面无表情, 路明非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欣喜。
路明非躲开女孩炽热的目光, 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转头看来看去,路明非现在躺在一张病号床上,左边是不锈钢的输液架,上头挂着黄白色的营养物质,直接连通到他的左手上。
女孩依依不舍地放开路明非的手,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关紧了窗户,整理着由于这些天来的护理工作变得有些凌乱的长发,这才回到路明非床边,俯视这对方说道:
“你醒了,要补充水分吗?”
说话间零已经倒了一杯水,凑到路明非干裂的嘴边,路明非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将清凉的水慢慢喝下, 顿时感觉好了一些。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却被零一把按住,重新躺在了床上,零坐在床边, 一字一顿地严肃说道:“先躺着, 我来说。”
“你睡了五天了,东京的任务已经结束,你的表现被评为S级,但所有档桉都会保密为SS级文件。”零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作为你的搭档有义务告诉你的。”
“但我想听零说话,”路明非笑着抓住零的手:“而不是任务搭档。”
零向下撇了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握住路明非的手指,声音低了下来:“对不起,这次,是我没完成任务。”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路明非傻憨憨地笑着:‘我还欠你一只舞呢。”
路明非刚刚睡醒,迷迷湖湖,再加上这些天与零相处在一块,也没了多少顾忌,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暧昧,却听到门哐当一声,一个同样金色长发的家伙跑了进来。
“我听说老路醒过来了……”芬格尔头发乱成一团,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看向床上的两人, 迟疑了片刻,这才在零威胁的眼神中慢慢关上了门:“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收拾东西。”
芬格尔来的时间好巧不巧,但他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确实打破了原本美好的氛围,让独处一室的男女有些尴尬。
零没好气地走到路明非床对面的墙壁处,那里挂着一幅色彩十分大胆的抽象画,手在画后面摸索了几下,从中拽出一个监视器,丢进了垃圾桶。
“我就知道,芬格尔那家伙绝对不会错过这种大新闻。”路明非笑了笑:“不知道我在守夜人论坛上被传成什么样了。”
零摩挲着手指,似乎在盘算等下怎么干掉芬格尔,路明非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师兄怎么样了?”他想了想,还是自己起了一个话头,零平时也是少言寡语的人,不起个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聊天。
零走过来说道:“楚子航很好,没有受伤。”
两人从楚子航开始了聊天,而在另外一边,还不知道自己沦为电灯泡的楚子航正和安德呆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
“明智阿须失,关东支部部长,卡塞尔学院2009级历史系毕业生,于去年毕业后回到岛国就任关东支部长一职。”楚子航拿着一份文件,有条不紊地介绍着阿须失的情况:“于事发当日早晨带领关东支部成员拦截专员L与专员Z的行动小队,后被专员L射杀,子弹从眉心处射入,停留于颅骨内部。”
楚子航的用词很是一板一眼,把路明非和零称呼为L与Z,更加接近执行部的报告,或许这就是那些执行部的家伙喜欢他的原因。
“但他又出现在了关东支部地下的手术室中,”安德看着床上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然后被阿杰干掉了。”
“如果我们将第一个阿须失命名为A,另一个出现在关东支部的命名为B,”楚子航拿出两张卡片,卡在尸体的脚踝处:“根据证词和尸体状态,我推断目标B很可能是假扮的。”
安德掀开盖住尸体的毯子,看着两张相似的面容,手按在阿须失B的脸颊上,他的头骨触感很奇怪,有部分地方有着明显的缺失,但要是在远处看,也看不出来。
“那两个小子是麻烦了。”安德皱了皱眉头:“我就说阿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闯个基地这么轻松……”
“师傅,你的意思是说太婆去救哥哥不过是一场戏?”楚子航反应了过来,向安德问道。
“那两个小家伙睡觉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四十左右,醒来的时候起码也是早上十点过了,你要是小鬼子,会让他们安稳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