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午后,路明非提着几个打包盒独自走在路上,里面是剩下的披萨,每样拿了些放到盒子里,用来做晚餐和宵夜都挺合适的。
其实请全部同学吃披萨的钱并不算太多,更不要说文学社还有挺多一张披萨都吃不了的女孩子,加起来一共也就七八百块钱, 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都是凑一凑就能有的钱,而对于路明非来说就更加不是问题。
在岛国事件后,安德划了一部分岛国生意的股份交给路明非,并不算多,也就百分之一,但每年的分红也足以让他过上好日子了。
不过在花钱的那一瞬间,路明非觉得自己更想要德叔当年给他看的那块金板砖, 起码拿它砸赵孟华的脑袋会更方便些。
这才过了一年, 路明非就与零号交易了一半的灵魂,或许像安德说的那样,某种另外的东西正在自己的心里悄然觉醒。
想到这里,路明非找了旁边一颗榕树靠上去,在那一刻,体内的能量与树木勾连在一起,清风吹动榕树的气根,路明非的意识也随着不断波动着,延伸向远方。
作为东南一带常见的行道树,榕树由于其易栽易活的特点,被市政所喜爱,只不过这种树木的生命力着实强大,粗壮的根系给地砖铺成的人行道带来了许多不便。
路明非与树木交流着, 呼吸之间内心变得愈发平静,头顶的气根也随着路明非的喘息缓缓摆动着, 一点点缓缓生长。
在这种心神不定的时候, 从安德手里获得的德鲁尹训练法就成为了最好的清心诀, 按照德叔的说法, 德鲁尹与自然交流, 属于最中正平和的那一派,也最适合心有魔念的路明非。
当然安德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是大差不差,路明非的心在微风轻抚下安静下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一抹白。
陈雯雯俏生生地站在路明非面前,眼眶红了一圈,抿着嘴唇,眼睛里却是几分好奇。
路明非靠着树,神情有些尴尬,却因为正在冥想,下一秒种种突然出现的情感便消失不见,内心变得平和起来,如同千年的古树,饱经风霜,却波澜不惊。
“今天,谢谢你。”陈雯雯的手抓在一起, 在路明非面前鞠了一躬, 路明非微微后仰了些, 经历了岛国的事情,他对鞠躬这个动作有了一种奇怪的PTSD。
路明非伸出手去,托住陈雯雯的肩膀:“起来起来,别这样,你又不是小鬼子。”
陈雯雯直起身来,两人对视一眼,路明非知道陈雯雯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却不好意思开这个头,而他本人靠着树木,心境变得古井不波,也没有开口,于是气氛又冷了下来。
最后还是路明非说话了:“我过两天要走了,出去玩一趟,原本想要和你们道个别,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
路明非站直了身子,向着远处走去,陈雯雯跟在他的身边,两人都没有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是聊起了大学发生的事情,在这有些燥热的午后,反而感受到几分清凉。
路明非挑着些能说的事情给陈雯雯讲述自己的大学生涯,喜欢写八卦新闻,邋里邋遢的舍友,娇小却气势不亚于女王的同学,骚包却有些妈宝的学生会老大,还有业余爱好开卡车的楚子航。
陈雯雯捂着嘴,刚才还沮丧的脸被路明非的话逗笑了,笑颜如同舒展开的百合花般美丽,心中却多了几分失落,曾经的路明非是个围着她转的男孩,现在这颗星星脱离了她的轨道,与自己渐行渐远,这种失去让陈雯雯有种心痛的感觉。
但这场对话终究要告别,陈雯雯陪着路明非走了好远,脚走得好像要冒火,口干舌燥,两人却不愿离开,直到小区楼下,路明非转头看向陈雯雯:“再见吧,下次我回来咱们文学社再聚一聚。”
“再见,下次再约。”
两人的告别很简单,没有痴男怨女的纠缠,也没有电视剧里的轰轰烈烈,只是互道一声再见,如同许久未见的好友,期待着再次相见。
路明非打开楼道门,按动电梯,这里是叔叔的家,也是路明非住了许多年的地方,叔叔算是个小领导,靠着多年来的积蓄,在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省会早早买了一套房,按照房价升值的势头来看,这应该是那个中年人最成功的一笔投资。
提着一袋子披萨,路明非踏进了许久未回的叔叔家,之前他借口实习,一直没回来,但在接了任务的情况下不回来一趟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婶婶瘫在沙发上,看着毫无营养的电视剧,听到开门的声音,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路明非。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婶婶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接过路明非手中的披萨:“工作怎么了,被人给辞退了?”
“过两天要出去一趟,陪那些老前辈出差。”路明非笑笑,又编了个谎话,在他入学卡塞尔后,编谎的功力日渐上涨,连打星际都要来上一套睡眠罗汉拳才罢休:“我回来看看,这披萨是中午同学聚会剩下的,可以当宵夜。”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有出息的,”婶婶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