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从隧道的另一头透出来时,筋疲力尽的三人从货车上直起了身子,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靠着激素勉强让三人保持了精力,但一坐下来就有些受不了了。
“嘶……这里是哪?”路明非把头仰起来,只能看到外面荒凉的地面和几栋破破烂烂的建筑,远处似乎有一条河流过,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帕克撑着膝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打湿了,一边把软剑缠在腰上一边回答道:“应急避难通道的终点是莫斯科郊外的一处荒地,这里原本是一个足球场,后来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荒废了。”
“那球门呢?”芬格尔望了望边上半人高的杂草,随后恍然大悟道:“哦,我看到了,这地方起码荒废了几十年了。”
三人爬下了车,路明非踢了一脚边上掩埋在草里的球框,货车是从足球场中心钻出来的,在着荒地上突兀地隆起着一处小土包,土包内便是几人出来的隧道。
“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合适的避难所,”帕克耸耸肩:“但很适合货物交接,没什么人会关注这里。”
“所以没人接应你喽。”路明非泄气道。
帕克笑嘻嘻地点点头:“抱歉,我原本应该走另一条路回去的,事出突然,只能这样了。”
“你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末日派吧。”芬格尔没好气地说道,一眼就看穿了帕克笑嘻嘻的伪装。
“随你怎么说,”帕克耸耸肩,身上多了些混不羁的味道,没否认也没承认。
路明非走过来,靠近了帕克问道:“那你能和末日派联系吗,我想和我爸爸聊聊。”
“不行。”帕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路明非的请求,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
路明非没说话,手指散发出绿色的光芒,树肤术又一次发动,手指化为木质的尖刺抵在帕克的脖子上,他冷漠地问道:“那现在呢?”
帕克感受着脖子上冰冷的尖刺,他毫不怀疑路明非会把它插进自己的脖子,但他还是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就是个委员,你难道觉得我会有委员长的电话吗?”
“这两者听上去很接近,不是吗?”芬格尔身上还穿着帕克给的衣服,但现在他默默地走到对方身后,堵住了他的去路,刚才战斗消耗的体力恢复了些许,让他有精力面对帕克。
帕克听到芬格尔的话,赶忙摆摆手:“所谓的委员不过是正式工,上头还有代表委员,委员主任,副委员长,最后才是委员长,我就是个小喽啰,哪可能联系得上顶头boss。”
“那给你的上级打电话。”路明非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尖刺向前推进了些许,疼得帕克龇牙咧嘴。
帕克咧咧嘴,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你确定想让别人知道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吗,如果我打给上级,这件事就会被所有人知道。”
“打。”路明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命令道。
“停,别打。”芬格尔走过来抓住了路明非的手:“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路明非与芬格尔对视了片刻,路明非收回了手中的尖刺,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内心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卡塞尔学院乱了,他的心也随之乱了起来。
“我去冷静下,”路明非冲着两人挥挥手,独自一人向着草地深处走去:“你们慢慢聊。”
“呼,真是恐怖,秘党究竟制造出了什么怪物啊。”帕克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咧开嘴说道。
芬格尔耸耸肩:“怪物可不是制造出来的,怪物天生就是怪物。”
路明非走到一片草地中间,拍了拍地上的灰,躺到在了草地中间,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起来,周围的植物传来轻微的思绪,如同安眠的白噪音让路明非闭上了眼睛。
这种方法确实很有效,让路明非躁动的心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颗通天彻地的世界之树。
如华盖般的树冠将地面遮得好似午夜,巨树的根系隆起在地面之上,如同爬行的巨蛇延伸向远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孩坐在树根上,笑嘻嘻地冲着路明非打了个招呼。
“哥哥,好久不见了。”
路明非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走到树根下,这粗大的树根如同一面城墙挡在他的面前,路明非盘腿坐下,看着上头的小恶魔,无奈地说道:“刚才就见过吧,那条狗不是你想要我买的吗?”
“是啊,那个孩子很优秀不是吗,说起来,我在岛国还养了两只猫,因为哥哥你,上次我都没能去看看他们。”小恶魔露出了伤心的表情,跳下树根,站在了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耸耸肩,他和小恶魔之间的关系从最开始的恐惧变得亲密了许多,就像两个朋友一般聊着,路明非抬起头问道:“所以我其实是用你的血肉制造出来的实验体?”
这是他一直憋在心里的事情,在卡塞尔他见过了太多为血统而疯狂的混血种家族,他曾经以为自己家里不会是那样的,校董会爆出的推论让他很是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