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边坐着憔悴的奚橙,正低头,目光呆滞的剥着一个橘子。
奚橙记得,自己以前住院的时候,姐姐就爱给自己剥橘子吃。
奚橙已经剥了一大堆橘子了,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透明食盒,堆满了整个桌面。
湛娆知立在病房门口,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奚隐身上,愣了好几秒。
一把甩开父母搀扶着自己的手臂,湛娆知加快脚步,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奚隐的病床前。
奚隐奚隐
湛娆知双眸充盈着泪水,微微俯身,对着奚隐唤道,你醒醒啊,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
娆知姐姐。
奚橙手里还拿着一个没剥完的橘子,抬眼看着湛娆知,面无表情道,别喊了,我已经喊了好久了。
医生呢?
湛娆知一把双手按住奚橙的双肩,激动道,医生是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
奚橙哽咽着道,姐姐什么时候醒,这就得看姐姐自己了。
狗屁!
湛娆知骂道,庸医!TM的庸医!
不行!
湛娆知蹙眉,自顾自的说道,我要去找医生,我要把情况问清楚。
正在这个时候,主治医生刚好来查房,便听到了病房内一阵闹哄哄的。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主治医生看到病房里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出声责怪道,病人需要静养。
湛娆知几步上前,一把紧紧拽住医生的袖子,焦急的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怎么还不醒?
病人的情况我已经给家属说清楚了。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女人,问道,你又是谁?
我也是病人的家属,我还不清楚情况。
湛娆知强忍着眼泪,看着医生哀求道,医生,求求你,快告诉我。
病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是处于中度昏迷的状态。右脚脚踝骨折,浑身多处软骨质挫伤,其实这些都还好。
医生说着举起手,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最关键的是头部被石块砸中,导致颅内有淤血。
骨折及软骨质挫伤,我们已经做了相关手术。
医生继续道,考虑到头部的淤血量小于三十毫升,所以我们对此做了脱水降颅压保守治疗。
那病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湛娆知紧张道。
虽然出血量不多,没有达到做开颅手术的必要。
医生叹口气道,但是由于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所以病人什么时候能醒,就要看病人自己了。
不行!我们马上转院!
湛娆知的眼泪开始无止境的蔓延,果决道,立刻转院!
这位家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医生语重心长道,但以病人现在的情况,在醒来之前,都必须卧床休息,避免来回搬动。
那要怎么办?
湛娆知双手抱着脑袋,慢慢蹲在了地上。将头埋进双膝间,双肩因抽泣止不住的微微颤动。
娆知,你放心,不用转院也可以。
湛国耀走到女儿身边,也跟着蹲下身。将女儿揽进怀里,安稳道,我已经给全国著名的脑科医生打了电话,他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真的吗?
湛娆知一听,抬起头来,激动的看着父亲问道,医生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湛国耀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湛娆知哭着笑道,瞬间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娆知,你现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湛国耀看着女儿劝道,如果奚隐醒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你叫她怎么放心?
对,对。
湛娆知连连点头,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这个样子,我不能让奚隐为我担心。
湛国耀将情绪激动的女儿劝回了病房,再劝着女儿吃了些东西,接着又输上了营养液。
可湛娆知却非要坚持和奚隐同住一间病房,湛国耀无奈,只好答应女儿的要求。
病房本来就很紧张,所以当湛娆知主动让出一间病房来的时候,医院方面表示非常乐意。
勉强吃了些东西后,湛娆知觉得精神好多了。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奚隐的床边,目不转睛的守着奚隐。
奚橙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有闭眼了,此刻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于是直接趴在姐姐的病床边睡了过去。
湛娆知不作声,一双手将奚隐没输液的那只手紧紧握在手心,一分一秒的等着全国著名脑科医生的到来。
奚隐的一双手指都缠着白色纱布,跟个馒头似得。
湛娆知看着奚隐的双手,心痛得犹如刀割般。眼泪如同决了堤似得,一直不停的流。
十指连心,该是如何的痛啊!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呢!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