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是场笑话了。”
“肯定闹不出水花!知道向阳集团背后什么人撑着吗?港岛江氏!”
“嘶——向阳集团这是攀上一棵擎天大树!”
几家中小型公司老总聚集在一起八卦圈内的消息,时不时觑一眼酒宴中心的霍文鹰和赵希,而这时候人群自动散开,却是庾红樱拿着酒杯走上前搭话。
距离挺远,听不清他们对话内容,但从双方神色来看,火药味颇浓。
这时有一个女服务生从老总们身边走过,被叫住,某个瓷砖生意的小老板拿走托盘上的酒,顺便看了眼女服务生,发现她模样清秀便动了点心思,手指划过女服务生的手背,留下自己的名片。
女服务生笑一笑,眼波流转,抓心挠肝,勾得小老板心痒痒时,转身便如鱼一般钻入人群,眨眼凑到交锋中的庾红樱三人身边。
庾红樱皮笑肉不笑:“小赵先生好手段,别人都以为你是纨绔,不料扮猪吃老虎这一手玩起来还真是炉火纯青,有令尊、令慈的风范。”
赵希抿着唇笑,心知得了便宜还是别卖乖,女人记仇起来最可怕了。
女服务生端着托盘凑过来,赵希闻到一股馨香,初闻淡淡的,不太在意,但是历久弥坚,幽香霸道而顽固地盘旋在鼻间,莫名有些熟悉,致使他不由朝女服务生投去关注的一眼。
霍文鹰身边的程北拿走一杯酒,女服务生顺势退后两步,赵希心中顿生惆怅之感。
庾红樱:“得标只是工程到手的第一步,之后的统筹建设、绿化规划、水利等等一系列工程办下来才难,我不知道你们港岛那边的办事章程如何,但是知道同一套章程放在内地,可不一定行得通。”
霍文鹰:“庾总有高见?”
庾红樱摇了摇酒杯:“不见得是高见,但我为了青山工程做足准备,五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开始筹划相应工作。如果有我,事半功倍,当然没有我,你们可能会事倍功半。”
霍文鹰:“这是威胁的意思?”
庾红樱:“这是阳谋,我使得堂堂正正,比你们背地里结盟的行为光明正大多了。”她用杯子轻敲霍文鹰的杯沿说道:“合作共赢,我只想挣钱。”
“当年是五家合作,现在三家合作,一样获利。”
“要是我们不答应呢?”
“青山区的烂尾楼又得屹立个十来年。”庾红樱表示遗憾,盯着霍文鹰和赵希压低声音说:“我有无数办法能拖死你们,别指望政府支持,他们是想开发青山区,可不是非要你们两家,我只需要拖断你们的资金链等着接盘就够了。”
“当然。”庾红樱后退:“我还是喜欢一团和气地挣钱。”
程北流露厌恶的表情,他知道商业竞争干净不到哪去,尤其前十年的港城更是什么腌臜手段都使得出,只是那些手段都没用到他面前,而庾红樱当着面的威胁、偏他们确实投鼠忌器。
这种感觉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反倒是霍文鹰面色不变,从容不迫,庾红樱略诧异,转而一想能从她手里截走工程,霍文鹰自然有其厉害之处。
“合作的事先放一边,总得给我们点时间商量不是?不急于一时,工程才刚开始,后续出现什么变数还未可知。”霍文鹰看向舞台没人关注的表演,唇角噙着笑:“场内数百人,没人欣赏舞者,她会寂寞的。”
庾红樱扯了扯唇,只朝舞台瞥去可有可无的一眼:“霍总怜香惜玉,人风流,行事也风流。”又看了眼他身边跟着的程北,言语里意有所指。
霍文鹰一笑:“庾总不遑多让。”
庾红樱皱眉,她身边人不断没错,可社会对男女私生活评价天差地别,男人称风流,女人称淫乱,她可不觉得霍文鹰当面指出私生活混乱是夸她风流多情,如此不甘示弱地反击回来,未免小肚鸡肠。
赵希听他们一来一往打着机锋,实感无聊,摸着兜里的手机就想开黑,可惜助理在旁边死死地瞪着他。
霍文鹰:“我向来没什么艺术细胞,这点随我父亲,但我奶奶喜欢粤剧,我妈妈年轻时跳古典舞,我跟着她们一起去看过一支舞蹈,名字很有意思,和一部港片同名,叫《胭脂扣》。”
庾红樱有点不耐烦:“没有。”
霍文鹰:“电影说的是一个妓女的故事,舞蹈表演的也是一个妓女的故事。我印象深刻,里面有一个情节,舞蹈演员的头向后倒,身体跌跌倒倒向前走,像一具吊起来的无头女尸被风吹得左摇右摆。”
赵希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摸了摸胳膊,说得太瘆人了。
霍文鹰:“瘆人吗?瘆人的不是无头女尸的比喻,是故事里的妓女,是故事里那些迫害受难者的人。”
赵希勉强笑:“哈哈,霍总真是……真是,”憋半天说出一句:“怜花惜草。”
霍文鹰却看着庾红樱:“庾总觉得呢?”
庾红樱瞪着霍文鹰,不自觉关注台上的舞蹈,仿佛真看到黑漆漆的舞台上吊着一具无头女尸,身上激起一层白毛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