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蹲守在一块稍显平坦的石头上,正埋头往塌陷的地方瞧,听见周毅喊她名字,电光打过去,以示位置:“这儿呢。”
“诶我去。”周毅拖着已经疲累不堪地身体朝她走去,见人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你追得可够远的啊,我真是,咱仨都撵不上你。”
周毅左看右看,就只有秦禾一个人在此:“怎么滴?没逮着?什么人呐跑这么快?”
唐起走近才发现,秦禾蹲的位置很危险,但凡她脚下一滑,就会摔下去:“你还是别蹲那吧。”
周毅附和:“对对对,你赶紧下来。”
秦禾没动,她其实是半蹲半坐的,一条腿曲在石头上,一条腿悬空吊在下头。
司博谨慎地往前探了下身子:“刚才就是这儿塌了吗?”
秦禾点头:“对,塌的是这儿。”
司博纳闷儿:“这山怎么还是空心的?”
“挖的呗,”秦禾说,“挖得像不像墓道?”
三人闻言一愣。
秦禾打着手电筒在塌陷内四下探照,面积不大,坑里都是坍塌的土石,目测挺深,大概两到三米的样子,前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秦禾说:“我刚追到这儿,这里就塌了,得亏我闪避及时,那人却直接掉了下去。”
秦禾其实没她说的这么好运气,只是自己反应迅捷,攀住了脚下这块硬石,手指牢牢扣住,腿往上蹬。然后眼睁睁目睹那人从一堆碎石泥土中爬出来,钻进漆黑的洞道。
洞道有多深,就不是秦禾这支电光能探照到底的。
周毅显然有些吃惊,往前迈几步:“你是说,那人从这里钻进去了?”
唐起也倍感意外:“你看清对方的长相了吗?”
秦禾沉吟道:“大概看清了。”
周毅没耐性:“看清了就是看清了,什么叫大概。”
唐起问重点:“认得吗?”
秦禾手里攥着一只黑线手套,正是从对方手上扯下来的,她说:“就是给咱们开门的老人家。”
周毅听完,一拍大腿:“还真是,我就说嘛,居然真是。”
司博难以置信:“可她不是走路迟缓嘛,怎么一下子跑那么快。”
“装的呗,”周毅道,“就这种,看着一大把年纪的,最有欺骗性。”
令周毅无法理解的是:“这一出一出的,她在搞什么名堂?”
秦禾依旧盯着那个漆黑的隧洞,淡声应付:“谁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这地洞通向哪儿啊?”司博勾起了好奇心,“不会真有个墓吧?”
“说不准,”秦禾对答间,抬头看了看远处,“也可能通向我们刚刚住的那栋楼呢?她从这里进去,就又回到屋里了。”
三个人被她说得后背发寒,周毅率先打破沉默:“那咱们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几人面面相视后,见大家都不吱声,司博试探道:“回去?”
秦禾问他:“回哪儿?”
总不能再回那个供奉灵位的孤楼。
司博张了张嘴,想起两辆车都被土石掩埋,一个字吐不出来,又乖乖把嘴闭上。
雨已经彻底停了,秦禾的电光射在坑里,她非常想下去看看,要不是顾及身后三只拖油瓶……
秦禾瞥拖油瓶们一眼,心底叹气:真碍事儿。
要不是听他们满山遍野的嚷嚷,秦禾早就已经下洞了。
洞里风险未知,不可能大伙儿一起去探险。
她正发愁,唐起说:“离开这吧。”
“对。”周毅赞成,“先下山再说。”
“我估摸着也快天亮了,”唐起开口,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走回去,时间也差不多,只要不滑坡,他们可以把车刨出来,如果没被土石砸损到抛锚的话,天一亮,他们就能绕道开出去。
唐起的车是越野,有本事爬山蹚河,但周毅的灵车就吃不太消。
山路难走归难走,谁知道它突然下一晚上暴雨,把原本就难走的泥路全部泡烂了。
周毅注意点的话,开慢些,不往坑里辗,也能慢慢悠悠颠簸到水泥铺就的公路上。
听了唐起的话,周毅点点头:“那回吧。”
他转身便走,跟司博一前一后,但没走出去几步,发现后头没有任何动静,他又驻足转身,见秦禾还搁那蹲坐着呢:“你干啥呀,不下山吗?”
“走,蹲久了脚……诶不……”
秦禾脚麻说到半截,唐起的手已经伸过去扶她了,秦禾来不及回拒,那只手轻轻搭到她背脊,另一只手攥住其胳膊。
秦禾浑身浇湿,背部也被风吹得冰凉,体温直降,可以说无半点余热,但唐起贴上她背脊的瞬间,触手却是一片湿暖。
他怔了一下,警觉不对,手感也不对,再垂头看掌心。
居然是血。
唐起刚要出声,秦禾迅速抓住他那只带血的手掌,牢牢抓住,也不装腿麻了,抢先开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