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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安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十叁公主。原因无他,十叁公主是圣上最挚爱的皇后所生。
此前皇后身体一直不好,好不容易诞下叁皇子,如今的太子,已经损了身体的根本。不过两年又怀上了十叁公主,身体本没有养好,如今又怀有身孕,身体养分全往胎儿涌去,养了许久,身子仍旧纤弱,不到叁月,腹中胎儿却愈发显怀沉重。
营养不足,皇后身子尤为虚弱。可若是没有把握住尺度,到时胎儿太过沉重,吃尽苦头也不容易出来,生产时只怕会难产。御医们都战战兢兢,唯恐出现不测。就是当初怀太子也没有如此艰难。
皇后诞下十叁公主之后,身体更加虚弱,不过将养了叁月就薨了。圣上哀悼,举国同哀。现今仍未立后,只有宋贵妃掌管后宫。不过沾了皇后的姓氏,为宋家一位庶女,眉目略像而已。
十叁公主如今十五,长得极像皇后,尤其眉眼风情,一笑一瞥,恍如皇后年轻模样。
皇帝如今不过不惑之年,眉目俊朗沉稳,不怒自威。此时端坐在高位上,垂首看着请安的十叁公主,静安公主,神思不禁飘远。
待回过神来,下头的小人儿长时间跪在地上已是按耐不住,小幅度的移动身子,以求得一时舒适。
十五岁,身量渐长,还有叁月就及笄。
谢静安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松了口气。虽然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可他是她的父皇的同时,他也是帝王。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真理。她敬爱他,尊敬他,同时又惧怕他。
因从小失去母后,父皇虽宠爱她,可是由于他是帝王,政务繁忙,不可能经常陪伴静安公主。因此她的性子倒也没有养的骄横跋扈,倒也落了名字里的静安两个字。平平安安,安静娴淑。
待出了景梧宫,一个小奴才低腰跑过来,说到道,“公主,太子说从江南新得了个玩意儿,邀您去赏玩赏玩。”
静安想着叁哥前段时间不停念叨那个玩意儿,如今半个多月了,终是送到了叁哥的手里。一时倒也提起了趣儿。
“叁哥现今可是在东宫?”他那个性子是活脱脱的呆不住,不知又到哪里孟浪去了。
“回公主的话,太子今早儿个给陛下请安,又去看望太后,现今才出来。身子已是疲乏了,便在延安宫歇脚呢。太子说估摸着这时候您请安也结束了,若是不嫌麻烦,便可直接去延安宫找他。”
静安低头看他,瞧着似乎也是叁哥声旁的人,只不过有些眼生。又想着那玩意儿些许是个小巧的物件儿,瞧他那一时的新鲜劲儿,定是直接戴在身上了。
哼。静安虚扶着秋荷的手道,“劳烦公公带路。”
“遮!”奴才腰更低了,手往路边指,那个谄媚劲儿,“奴才这就带您过去,公主金躯小心儿地上的路。”
静安笑骂道,“你个小嘴儿倒是甜。”
秋荷会意往奴才袖里塞银子,他嘴里小声搪塞了会儿,手上却是欣然接受了。
“谢公主赏赐。”谄媚劲儿更浓了,只不过盛在年轻,脸也长的好看,倒也瞧着顺眼多了。
待到了延安宫,想着虽常到太后哪儿请安,之前却是没来过这儿。
静安看这地儿没什么人,周旁的树木又长的高大茂盛,瞧着倒有些阴森森的。太后喜静,周旁的宫殿也是各太妃住的地儿,因此安静点倒也无妨。
待迈脚走进了宫殿,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烛火,并没有瞧见叁哥。身后的大门这时猛的关上了,那个奴才也不知是何去向。
公主看着安静的宫殿沉默了一会儿,只见暗处有黑影浮动,心里猛地一沉,大喝道,“这里是皇宫,何人如此放肆,竟敢戏耍本宫。”
大殿里安静极了,伴着一股阴风吹的那老旧的窗子咯吱响。突然传来年轻男子阴沉的笑声,声音有些干扁扁的,透着一股阴森劲儿。
她心里顿感心里腾起一股不详预感,那人笑的不太正常,刺的绒毛都立起来了。偏头一看,秋荷不知何时晕倒在地上。
恰在此时,从暗处走来一个蒙面黑衣人,身量高大修长,偏偏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沉之气,瞧着令人心里发毛。
男人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一股莫名的威压。
她怕极了,转头去想去开门,却不知门已从外面关起来了,纵使百般力气,门丝毫没有动静。
她背靠那扇大门,心里惴惴不安,观此情况,侍卫极大可能已经被支走,那奴才全身也满是疑点,只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在皇宫内如入无人之地,在父皇面前将她支走。
她强撑着力气,只觉得身子愈来愈沉重,可大脑仿佛喝醉酒般轻飘飘的。她勉力撑着,冲越来越近的男人喝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只须这里是皇宫。皇宫处处守卫森严,侍卫待会儿就轮值到这儿了。我也不管你要干什么,只要你现在赶紧离开,我自不会追究你,也无人识你。”
殿中安静极了,男人的脚步声便显得愈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