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面露疑惑,“润一郎不是在一直看着吗,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话?”
“有些在意,所以就这么问了。”
少女的唇瓣渐渐远离,谷崎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却看见千代朝着他又是一笑,轻松说,“如果真的很在意,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这可不是拒绝的意思。”他断然道。
“那是什么?”
“是……难以说出口的心情,想到便觉得心口灼痛,充满了负罪感、悲痛和……愉悦。”谷崎低眉,一时模样态度温顺的如森林中的麋鹿。
“啊,这可难倒我了,”千代若有所思,“不可以直接和我讲吗?”
“不可以,哥哥不可以告诉千代。”奈绪美偷偷从背后捂住谷崎润一郎的嘴,笑得像只小恶魔,反而更显出少女的娇俏,“千代偶尔也要猜中才能知道。”
“唔……那我就试一试。首先大概和我有关,是因为我和奈绪美过于接近,伤害到润一郎身为兄长的心了吗?虽然我没有想法也不可能将奈绪美从你身边夺走,但同为女孩子的原因,有时难免会亲密的过分,或许会将你忽略。被所爱的妹妹忽略掉哪怕一秒钟,心都会像被数根针扎进一样的疼痛吧。”
奈绪美:“……”
谷崎润一郎:“……”
他仿佛泄了气的气球,连笑容都透着不堪重负的疲惫,“千代是这么想的?”
“提出一个可能而已,看来是我猜错了。”千代隔着谷崎润一郎和奈绪美对视,忍不住对她眨眨眼睛,小声道,“世界上最可爱的奈绪美可以偷偷告诉我润一郎的想法吗?”
“不行哦,”奈绪美很配合她,将声音压得很小很小,“就算是千代、不,正因为是你,所以才不能直接告诉的。”
“这样啊。”千代装作很沮丧的样子,低下头可怜兮兮地用手指玩弄衣角,“看来我要更认真的去猜了,可是真的想不到其他。”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给千代一个提示吧,”明知对方在假装,也无法看见她陷入沮丧和悲伤,即使是奈绪美也会有这样的情绪,“我和哥哥大人的心情,虽然很多时候都不同、甚至完全相反,但也有很少的时候,是会完全一样的哦。例如……”
“例如……什么?”她期待地问。
“千代,你还没有和我亲吻。”答案呼之欲出,谷崎润一郎一反常态地打断奈绪美将要说出口的话,将千代的手放在掌心,用温柔的眼神静静看着她。
“咦,哥哥大人不想被千代知道吗?”
“奈绪美,让她自己猜到再告诉我们吧。你一开始不就是这个想法?结果反而要被骗出答案了。”
“因为当时的千代看起来太可怜了,要是哥哥肯定也忍不住想要快点告诉她。”
“虽然确实如此,不过,总要再坚持些时间啊,一败涂地可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大人真是不坦率!”
到底是什么。
仿佛又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和自己亲吻的人已经变换了容貌和身份,手指插进属于男性的短发中,千代轻微喘息,眼睑之下是遮不掉的好奇与探究。
***
夏日总是火热,又格外令人难熬的。
今天也是一样。
汗流浃背或许不是一个合适的成语,因为千代绝不会允许自己呈现那样糟糕的姿态,但无可争论,暴烈的阳光下,她的睫毛和眼睛确实湿润,脸蛋透着柔粉,顾盼间显出十分的楚楚。
“还没有回来吗?”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声音,千代觉得她如果不是半抱着奈绪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恐怕已经倒下了。
“没有,”奈绪美很不高兴,“拒绝人都这么慢,哥哥是笨蛋吗?早知道就不等他了。”
“总得让人好好地倾述一下心情。”千代如此说,脑海很清楚地浮现出谷崎润一郎不在这里的原因。在离开教室的十分钟前,他收到了一封信,信纸素色烫金,闻上去有淡淡香气,寄信人没有留下名字,约定见面的地址倒写得很清楚,说想和他见面,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润一郎!”用得救一般的语气,千代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终于回来的谷崎润一郎,他手上拿了两瓶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接过冰凉的水,千代先递给奈绪美,随后又从他手中拿走一瓶,才畅饮起甘甜的水露。
“回家还是打游戏?不过我看同学们最近都在讨论一个新电影……”
“看这个可以吗?”
“是什么类型,难道又是描写西洋生活的,虽然很多都很有意思,但一直看同一风格的就很腻。”
“不会,是本国的电影,要更清新一些,好像是一个乡下少年在放牛时意外发现了——呜 ,好痛。”
“停止啊,停止!哥哥大人,你怎么可以说出剧情,太过分了!”
“…剧透可不是好习惯,所以不要看我,我是绝对不会将你从奈绪美的铁拳攻击下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