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森断然道。
“否定得还真快,难道是怕我盯上您的情人?”千代忍不住又笑了,眉眼弯弯中透着洒脱。说到底,婚姻也不过是婚姻,没那么随便可也真谈不上重要,她之前无法开心,其实是自己将婚姻看成件需要认真的东西,总觉得婚后就要终身挚爱一人,只和一人在一起,连死亡也不能将一对夫妻分开。其实,不过如此。
有欺骗、有隐瞒、有婚前的私生子女,也有光鲜亮丽下的不堪。
和她过去所看见的世界一模一样。
这无疑让千代感到轻松,连面对名义上极亲近、偏偏又陌生到可以的新夫的焦虑感都尽数散去。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信,不过,医生你拯救了我的家庭,即使您在外面有其他喜爱的人,我也绝不会做什么失礼的事。”待到脸上的笑容消融,千代恢复平日的镇定,此时神色温柔平静,或让人误以为在含情倾述爱语,说出的话却坦然自若。
这番话几乎是直白的告诉他可以在婚后出轨,而她绝不会管。
森听到后微微偏头,握住千代的手指,语意不明的说道,“我的妻子真是心胸宽广,令人惊讶。”
“不好吗?”千代反问。
他没有回答千代的疑问,而是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目光中毫无情色轻佻的意味,倒不如说透着过分的威严和探查,就像千代对他的感觉……明明看相貌得到他只是一个落魄颓唐的医生的信息,但敏锐的直觉却叫嚣着让主人保持着谨慎。
理智和直觉,该听从哪一个呢?
或许她不应该想这么多,而是让一切都顺着直觉行驶。
那么,也不能让他再继续思虑下去,探寻到她心底如白纸一撕即破的畏怯。
千代以凛然的气势冲进男人的怀中,顺着冲击的力将其压倒,纤细的右腿则挤进他的双腿间,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的面孔,“森医生?”
“嗯,夫人想要对我做什么?”森模糊的哼道,深色的瞳孔中光彩莫名。
对方的脸上没有被娇小妻子压在身下的折辱感,只有万事尽在他掌握之中的镇定。千代真的有些……不是讨厌,也不是害怕,就是烦躁。她不想做他手中的漂亮人偶,尽管他根本没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社会在丈夫发言前,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她投出太多的想法和要求。千代能肯定地讲,即使是一个笨拙的鹦鹉,恐怕都能在大家的唠叨声中一字不落说出一个完美妻子所应有的作为。
“林太郎,我只是想…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她极力保持镇定,光看外表完全是温婉动人的大小姐模样,但动作……
手指放在对方的胸膛上,混合着心脏的跳动感,千代想要解开对方的领带和衣扣,她试图做得和男人取下她身上繁多首饰时一样的从容,偏偏手指微颤,扣子解了又解,倒弄得白线断离衬衫,一只衣扣弹到手心,而领带半落不落,松垮垮地堆在锁骨处。
糟糕……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色气。完全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后果啊。她抿紧唇瓣,脸颊在逐渐升温的空气中呈现出醉意后的红晕。
“好孩子、乖孩子。”结婚后的第一个吻落在千代的脸颊,男人上身抬高,被扯得凌乱的衣衫下露出一小截精瘦有力的腰腹,森用宽大的手掌将女性的手掌覆盖,热灼灼的再一次碰到衣扣。
“ 不要急,很简单的。”他镇定自若的牵起千代的手指,引导她解开自己身上一个又一个的扣子,许是被他的态度感染,千代也迅速平静了下来,毕竟这和他说的一样,非常简单,她很快就解开了全部,出于莫名的心理,她留下了领带。
“不取下它?”
“不要。”她立刻摇头表示拒绝,“医生,我想让它挂在你的脖子上。”
“真是古怪。”在上半身的衬衫被除去后,习惯性常打的领带忽地变得鲜明无比,存在感强烈到无法故作不理的地步,森扯了扯脖子上的这圈围绕颈部的丝质饰物,很想一把扯断抛掷一边,又止于妻子看似哀求而朦胧的双眸中。
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如果森医生、确切地讲是被人称为森鸥外的男人,说自己在最初并未打算和千代在一起,那一定会被人认为是虚伪,但这桩婚事并非出自爱情或私欲,两个在此前从未见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情思,也绝非是因为后辈在面临破产前的痛苦眼泪,森鸥外或许会为真挚的情感动容,却绝不会被感情所驱使。即使将一切都算上,他也有别的考虑。
尽管如此,千代却对此一无所知。
名义上成为夫妻的二人,在她的认知里,实质上成为夫妻也不过是时间的事,她没有理由逃避或抗拒,只是让事情的发展如河流的上游,静静地往下流淌,就已经足够。
多多少少有身为女性的羞涩,但自从同意婚事,做到最后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千代反倒有些惊异对方显露出的克制冷静,反衬得自己好似有几分孟浪。
明明腿间的热烫之物从一开始就硬邦邦地硌着她。
“您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