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地做完游戏,下一秒却被丢弃在了楼道里的樊海星,对当下的状况一头雾水。
他不死心地想要按响门铃,却被愣神许久的陈景耀给拦下了。
“人家儿子回来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自己走吧。”他勉强摆出一副友善邻居的模样劝说道。
“他儿子?”樊海星看了眼2706的门牌号,不信地问道,“怎么可能?!教父才多大?明明是个单身的英年才俊,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尖锐的声音在楼道里显得更加刺耳,陈景耀烦躁地揉了揉耳朵,说道:“你刚才魂不在吗?没听他说了什么吗?是他自己说的,他儿子。”
他拉开自家的门,顾自走了进去,道:“赶紧走,别在这里吵吵。否则我告你扰民。”
说完就把门也关上了。
独留樊海星一人不爽地喊道:“喂!”
…………
2706。
周以川拽着周正,一路走到自己卧室,把他丢到了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橡胶味。
那不是属于周以川的气味,更像是——
周正猛地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恨意,盯着周以川问道:“你跟他做了?”
周以川愣了一下。他不确定小孩子问的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便反问道:“什么?”
“你是不是跟他做了!”周正握紧拳头,语气活像个歇斯底里质问丈夫是否出轨了的婆娘。
他做了,他一定做了!就在我不在家的时候!
周正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他一直都知道周以川会跟不同的小男孩发生关系,可他却从来都没有那么近距离地切身感受到过。
周以川把时间安排得很好。每一次,他都会避开周正在家的时候。或者直接在外面完事。
没有捉奸在床,父子俩便都在自欺欺人,对方不知道,对方没做过。
可现在,到处都是那种浓郁的,令人反胃的,避孕套夹杂着精液的味道。
还有尚未来得及散去温度的床铺。
他的心里堵得慌,一路向上堵到了喉咙口。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把心都给吐出来了。
“小孩子乱说什么!”周以川不自然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自古以来,国人的情感表达都十分内敛。即使是他这样的特殊群体,也知道为人父母的,不该在孩子面前显露七情六欲。他现在可真是后悔,当时就该把房间里的味散干净了再走。可他又怎会想到,竟然在门口遇到了周正呢?
周正凄惨地笑着,冷声讽刺道:“只要我不在家,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找各种人回家做爱,多自由啊!你又何必把我抓回来?”
这话一出,周以川再也忍不住了,他高声喝道:“周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么露骨的话来。是学校教的吗?还是跟着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呵。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周正没有丝毫惧色,依旧不屈不挠地说道,“觉得受挫了吧?我没有听你的话乖乖在家等着。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而我只能在家独自等待的日子,又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我就必须熬着忍着,也不能有分毫怨言。而你却可以尽情享受尽情发泄,根本不用在意别人的心情?”
周以川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周正说得没错。
他向来都没有被谁违逆过,也习惯了发号施令,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游戏中。所以他才会在周正屡次不顺他意的时候,作出那么大的反应。
他极度厌恶这种不受掌控的状况。
可又有谁规定了,周正就必须听他的命令呢?
他终究不是公司里的下属,也不是契约关系中的sub,没有义务受他支配。他只是个叛逆期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需求。他会渴望、会失望,直到忍无可忍,然后彻底爆发。
小孩子在他没有在意的日子里,早就长大了。
他明白坐在自己父亲副驾驶座的人是什么身份,也知道父亲夜不归宿意味着什么。
是他自己,愚蠢地以为只要不承认,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向周正,将他抱在怀里,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我以后不会再带陌生人回家了。”
周正却还是不从。他用力推开周以川,说道:“然后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整夜的都不回家?呵呵,周以川,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就有那么好糊弄?”
周以川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他不擅长哄人,也不喜欢哄人,周正的刁难让他无所适从。而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竟然用全名来称呼他。
从小到大,周正都不愿意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