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哪怕有时候会嫌弃他,想要遮盖他,却不可能会剜去他。
连血带肉、深入骨髓。
可他还能怎么办呢?
周正恨他,恨到痛不欲生,恨到宁可寻死,也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
他只能选择放手。
…………
两人沉默相对了三天,周正才愿意走出卧室。
他刷牙、洗脸,然后又给自己煮了碗泡面,视周以川不见。
一切就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他一个人生活的模样。
周以川默默地看着他吃完面,又走进卧室,坐回了床头。
他叹了口气,再一次坐到他的身边,说出了他思考了整整三天的话:“我会离开你的,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开心、快乐、幸福地活下去。要乖乖地去上大学,然后努力工作……听你妈妈的话,做一个正直的人。”
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夺眶而出。
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床边,道:“卡上有钱,应该够你用到大学毕业,我也会定时打钱进去。你可以继续住在家里……我今晚就搬出去。”
周正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你不用走。我走。”
…………
周正面无表情地在周以川的面前收拾好行李,准备开门离开,却被周以川拦下了。
他想最后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最终,他还是把银行卡塞到了他的口袋里,又小心翼翼地将口袋整平,依依不舍地收了手。
他看着周正毫不留恋地打开门,又关上门,门外还传来了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
电梯门开,电梯门关。
他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
周正在大学附近的宾馆一直住到了开学。
每一天,他都沉默地坐在床头,不愿跟外界产生任何联系。
看着手上的s大录取通知书,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为了能一直跟周以川待在一起,他选择了本地的大学,而所报的专业,也是为了将来能跟周以川共事,选择了自己极不擅长的财会专业。
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跟周以川,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彻底分开了。
他也终于摆脱了这么多年来,只能隐忍心意,默默等待的命运。
可他却并不觉得开心。
没有周以川,他的人生,突然失去了意义。
就好像他活着,从来都只是为了周以川,而现在,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他再一次重蹈了母亲的覆辙。
大一的校园生活和高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紧张的课业,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麻木生活,让他暂时忘却了心里的疼痛。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被自己一阵“爸爸”的呼唤声惊醒,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他才明白,“周以川”这三个字,早就与他的生命连接在了一起。想要抹去,却根本就抹不掉。
他又一次感到了绝望。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念着周以川的时候,这种思念便以恶性病毒的趋势迅速扩散到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上。
他觉得自己又开始变得疯狂了。
他躲进厕所里,幻想着周以川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面前,然后咬着毛巾拼了命地套弄自己蓬勃的茎体。似在发泄,又似在惩罚。
直到罪恶的稠液射出,他才看着自己左手腕上永久的丑陋疤痕,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他想他。
哪怕备受折磨,他也想再度拥抱他,或被他拥抱。
可他却亲手将他给推开了。
夜晚屡屡情绪崩溃,让白天的周正变得更加沉默、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开始只愿与想象中的那个他相处。
大二下半学期,学校开展了一次文化交流活动。在食堂通往寝室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块带着花坛的空地,学生们支着摊位,招揽其他同学前来参观、消费。
周正对此并不感兴趣,便皱着眉头避开人群,径自往寝室走去。
“哎同学,来尝尝我们自制的奶茶吧!”一个小巧的身影不识相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正循声望去,那是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一头蓬松柔软的黄发,一张柔嫩可爱的脸庞,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上去精致无比。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卫衣,显得整个人更加俏娇。
“不好喝不要钱。”那人又一次把奶茶的吸管往周正嘴边杵了杵,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脸期待地说道。
周正却意不在此。他盯着他幽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呃。”那人愣了愣。
其实他是看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