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附在他耳朵上:“你门没关。”
“什么?”
她指指下面。
他低头,默默的拉上裤链,刚系好皮带,便瞄到远处一个身影:“裴家明?”
“你怎么在这?”
“今晚我值班啊大佬,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家里金山银山几辈子吃不完,我们老百姓要揾钱才能过生活的啦。”
在顾其昭刚才还觉得他二十年的人生不可能比此刻更衰时,生活又同他说明一切皆有可能。
那个油头粉面的白大褂慢条斯理走过来,笑咪咪问:“Simon,你又搞大哪个女同学的肚子啊?”
低头看见他背后的顾沅又吃惊道:“哇塞你个金鱼佬,这么小的妹妹都不放过——”
顾其昭已经不敢去想他今后该怎么面对顾沅,拉下脸威胁道:“嘴巴放干净,快给她治伤。”
“对不住,”白大褂摊手嘀咕着:“开个玩笑而已。”
他欲拉上绿帘子,被顾其昭挡住。
“喂,别耽误我工作,家属去外面等。”
“找个女的来。”
白大褂皱眉:“我是医生,请相信我是专业的。”
“我叫你找个女的来啊死扑街!”
“明白明白……”裴家明显然被他马上要从腰间掏出一把西瓜刀砍人的模样吓到,溜着墙根出诊室外喊值班护士。
过阵子一个女护士推着一车瓶瓶罐罐进来,她看来并不知道顾其昭身份,瞪一眼他:“先生请你回避。”
顾其昭看着顾沅:“我就在外面。”
“你不在最好。”
走出诊室,红色禁烟标志就在眼前,他一拳砸上去,贴纸同墙皮一齐掉落,他低咒,活动着发麻的五指从口袋里摸烟。
“叁少爷,您大驾怎么不提前通知啊?”
走廊里一个灰胡子老头笑得如弥勒佛似的走来,身后乌泱泱一群带着听诊器的白大褂。
顾其昭丢开烟,弓着背上去同他握手,一脸愧疚:“不好意思裴院长,这么晚还麻烦您。”
“哪里哪里,刚接到董事长电话,听说五小姐不小心跌伤,我立时就带着专家过来了嘛。”
顾其昭笑意凝固:“董事长?”
“是啊,太客气啦,直接叫我派人过去就好,哪里需要叁少爷你们亲自到医院来。”裴院长左右观察:“五小姐在哪?我这边十几个主任医师,全都是叁十年以上骨科临床经验……”
“多谢。”
“都是应该的,没有鑫瑞建设为我们翻新旧楼,本院哪有现在这么好的环境,如今本埠医生能够更好救死扶伤,顾先生也出一份功啦。”
诊室内,顾沅身上伤口已经用酒精冲洗消毒,严重的地方贴了胶布,鞋袜都除下,露出一双光溜溜白皙小脚丫,裴家明握着她脚踝轻轻转动。
“这样痛不痛?”
“……还好。”
“这样呢,痛不痛?”
“有一点。”
“骨头没断,应该是软组织挫伤,最近注意不能剧烈活动,修养几天就好,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去照下片。”
“谢谢,裴医生。”
“叫我Jerry啦,please。”
“……Jerry,我需要住院吗?”
“如果X光片显示无问题,就不用住院,不过既然来了,做套全身检查也不错,反正不用花钱,全身骨头都照一照,再做个脑CT……”
“我不做!”
裴家明见她脸色苍白,连忙安慰:“好好好,不喜欢就不做。”
顾沅咬了咬下唇:“你能给我一只口罩吗?”
裴家明外套口袋里刚好有包没开封的一次性医用口罩,欣然道:“要多少有多少。”
她接过来微微一笑,一侧脸残留着红肿手印,另一侧却像海贝中刚采出的珍珠,灯光照亮她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眸,长而密的睫毛蝶翅般轻颤,裴家明手里还握着她的脚,不足他手掌长,又软又白。
他咽咽口水,心里暗骂:“干,我不是变态啊。”
“死变态你干什么!”
顾其昭带着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专家来给顾沅看诊,见到这一幕的双眼如寒冰利剑,粗暴的把裴家明揪出来往隔壁走。
“你得躁郁症啊,走这么快。”
顾其昭把他甩到一间屋内,抵住脖子恶狠狠道:“再晚一步你个扑街口水都要流到我细妹脚上!”
“我哪有那么咸湿!”裴家明义正言辞反驳,随后又化身专业狗仔:“她是你细妹啊?她长的同你根本两样,是你老豆外面生的吧,叁少爷,我少读书你莫骗我。”
“不关你事。”顾其昭无情浇灭他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靠着墙沉默半晌,终于涩然开口:“她有没有……有没有……”
“哦,你是想说有没有受到性侵害?”
看顾其昭脸已经黑似碳,裴家明连忙答:“根据护士检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