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斯温伯恩见加拉赫有些神经质的模样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不知道,”加拉赫又停了下来,举着煤油灯,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窗户,玻璃反射出她的面容,那一张苍白的面孔。加拉赫修理齐整的手轻轻触碰窗户上另一个自己,轻轻皱起眉,语气缥缈而迷茫:“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出来等会再想,我们要先去找线索。”
“不行...不行!这件事很重要,我应该记得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加拉赫声音压着声音,尖而细像是在发疯,斯温伯恩害怕得后退两步,但又想到什么连忙上去压住加拉赫的双臂,“你冷静一点!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死?”
斯温伯恩本以为加拉赫是因为萨莉亚夫人和阿克曼的接连死亡,有些惊吓过度承受到达极限崩溃了,谁知道听她幽幽地重复了一个“死”字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斯温伯恩也觉得渗人。斯温伯恩本来不害怕的,他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上帝更没有鬼魂,可斯温伯恩被加拉赫这么一影响也有些瘆瘆的。
“加拉赫,你...你缓过来了吗?”
斯温伯恩偏头想看她的脸色,而垂在加拉赫双肩的卷发遮掩得非常完美,他一点都看不到。加拉赫平静地点点头,斯温伯恩慢慢的放开手,“那我们继续走?”
然而加拉赫没有动。
“斯温伯恩。”加拉赫侧身,将煤油灯放到身侧的小折叠桌上,用盖子将煤油灯熄灭,两人置身于一片黑暗。加拉赫抬起头,淡淡地看着窗户上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火车的吗?”
“当,当然。”
斯温伯恩靠在昏暗的壁灯下,以祈求几近于无的明亮驱散身边的寒意。随着加拉赫的提问,他开始回忆,去想些别的能让打断飞快运转的大脑,让它不要再凭空制造恐惧。
他当然记得怎么踏上火车的,对斯温伯恩而言,这趟火车是一次希望之旅。只要踏上它,就能摆脱库赛尔那些痛苦记忆和蛮横的人。斯温伯恩在决定离开库赛尔踏上杜阿拉的旅途前,他有一个未婚妻,订婚几年两人本会在登上这趟火车那天结婚。
可未婚妻却因为一场意外死去,这场噩耗来得措不及防,斯温伯恩去未婚妻家询问对方真正的死因,表示想见爱人最后一面。却被告知未婚妻突然坠河连尸体都没找到。斯温伯恩不相信这件事,要求追查到底,却被未婚妻多年未见的父亲丢了出去,这件事过了没多久斯温伯恩家突遭一群持枪人的袭击,除了有事出门的斯温伯恩无人幸免,这件事却被判定为械斗时的误伤而非谋杀。
斯温伯恩明白自己无力与对方抗争,只能暂时离开库赛尔。也是因为这样,斯温伯恩特别关注警察调查现场的过程,他希望未婚妻和自己的家人都能因为被保留的证据得出真正的死因。
上火车那天清晨还有微微的小雨,天气很凉,他戴着未婚妻给他的围巾......
不对,斯温伯恩捂着脑袋,他越是回想当时的事,记忆就越模糊。他好像在一场梦里,经过一段冗杂而漫长的梦境中慢慢清醒,而那些在与现实混杂在一起的梦也一点一点的被抽离,一切美好的被抽离,痛苦重新回到脑中,记忆在逐渐归位。
“斯温伯恩,你也没能等到这趟列车,对吗?”
加拉赫扭头,那一把常年带在身上的小扇子慢慢伸过来,轻点点男人的下巴,擦着皮肤滑到颈间,那里有一枚女式戒指,是加拉赫最喜欢的款式。
“加拉赫......”
“你是怎么死的?”
加拉赫歪头,想看看对方的模样,斯温伯恩却猛然扭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
女人直起身子,轻轻打理了一下海藻般的卷发,发白的手指卷着垂下来的一缕棕发:“我是被人按在水里溺死的,当时我想去找你,我那个父亲突然寄了婚礼邀请函给我。他不是个好惹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跟你商量推迟婚礼,结果路上马车突然翻了,我跌到水里,想出来就被人按在水里。”
斯温伯恩指尖微颤:“加拉赫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加拉赫冷哼一声,打开扇子扇着风,“最可恨的是我没看到凶手的样子,他还把我身上的首饰都抢了!不过我有挠伤他的眼睛,凶手那一只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死前那一张表情狰狞的独眼,斯温伯恩眼中满是冷寒:“他已经死了,和我一起葬身火场。”
“你真厉害,我的斯温伯恩,那你现在可以抬起头了吗?”加拉赫重新点燃了煤油灯,插着腰倒打一耙,“快点,我们还要去看萨莉亚和阿克曼是怎么死的!”
斯温伯恩:“......”他们都这样了,应该就没有去看的必要了吧。
他心里挣扎了一番,慢慢抬起头,一张被烈火眼中灼烧,连不忍睹的脸暴露在加拉赫面前。而加拉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