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衿把公寓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整间公寓像是被洗劫过一般的灾难现场,鲜少有完整的东西,除了沙发,此时此刻姜小姐因为累粗喘着气坐着并且砸不动的地方。
二十分钟之前,宁诚给温少总打了个电话,对面听了沉默片刻,随即吩咐,随她去,只要别让她伤到自己,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手段。
所以宁诚在看到姜子衿拿起一块碎片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上前制服了姜子衿,所谓制服不过是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的一双手反剪到身后,手上加了些力度,逼迫她因为疼痛而下意识地扔掉碎片,下属递过来一副金色的手铐,啪嗒两声落锁,真金白银打造地完美贴合在她手上,姜子衿气极,咬牙切齿一般喊着宁诚的名字,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宁诚走到姜子衿正面深鞠一个躬,多有得罪,还请姜小姐见谅。
姜子衿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复情绪,只要看到眼前的宁诚就感觉一股无名之火一点点在心中燃烧迅速壮大似乎是要将整个人燃烧殆尽一般。
滚。
近乎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个字,宁诚抬眼看了一眼被拷着的一脸狼狈的女人,绝色的容颜被愤怒支配着,平添几分戾气,周遭的气场透露出想杀人的欲望。
若是此时此刻给她一把枪并放开她,宁诚丝毫不怀疑她会直接对准他然后开枪。
宁诚鞠躬并给了房间所有人一个眼神,五六个人悉数退出姜子衿视线可及之地。
屋里无比诡异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子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屋里有个表被她砸了,手机被人没收了,自然她也无心关心这些事。
温瑾瑜进来的时候,看着这间公寓的支离破碎忍不住皱眉,凌厉的视线在屋里搜寻一圈很快便看到沙发上的背影,大步走向沙发。
姜子衿泪痕明显,听见动静故意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他,他心里一紧,拿过纸巾来,一手伸向后脑,固定住,另一只手给她擦拭干净泪滴。
温瑾瑜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是置于身后的,难怪这会这么老实,朝宁诚的方向伸了伸手,一把钥匙被恭敬放到了掌心。
啪嗒一声,锁扣打开后手铐被扔到了地上,温瑾瑜给她揉着手腕,很明显的一圈红肿。
保姆阿姨听从吩咐端来一杯牛奶,温瑾瑜接过,端到姜子衿的面前,也不催促,也不开口,只是无声威逼,姜子衿很清楚,如若她不接下,他只会白白耗着,直到她接过来为止。
姜子衿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等自己昏睡过去,身旁的男人分外体贴地帮她擦掉嘴角的奶渍,也在等她睡去。
……
第二天中午,她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浑身乏力,刚下床便看到温瑾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白水。
顺着动静,她看了一眼温瑾瑜然后别过视线去,随即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打算给我吃多久的药?
他步子一顿,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她知道他不意外,再迟钝的人也会意识到。
这些天,无论前一天晚上干什么,第二天醒来基本都是中午了,而且必定全身乏力并头昏脑胀。
一次两次她觉不出来,可如果每天都这样真的很难不让人起疑,姜子衿思来想去,唯有那一杯牛奶十分可疑。
温瑾瑜把水递给她,眼神中有些许愧疚,以后不会给你吃了。
姜子衿步履有些踉跄去洗漱。
这间新的公寓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温瑾瑜甚至是给了她一部手机,之前的手机被他收走了。
这部新的手机可以追剧,可以打游戏,只是没有任何社交软件,电话卡都没有,姜子衿试着下载微信,但是立马就会弹出输入密码的页面,下一秒宁诚就来敲门了。
姜子衿冷笑着看着宁诚礼貌敲了门然后推门走了进来,毕恭毕敬警告她,姜小姐,您有什么想要联系的或者是了解的,吩咐我就好,您不必亲自动手。
滚。
是。
她分明是有些生气了,瞥了一眼闭着眼睛压抑着怒火的人,宁诚很识相地离开。
这间公寓住得她有种发霉的感觉,叁室一厅,毫无监控死角,就连厕所和卧室也是如此,姜子衿每每看着角落里的摄像头,一股怒气就在胸膛中开始聚集。
他订婚宴那天把原来的公寓砸了之后醒来便住在了这里,她拉开窗帘站在窗户前往下看了看,万物渺小,有着一览万物小的辽阔。
只要她胆敢打开通风的那一小扇窗翻出去便是永恒的自由,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电脑屏幕前的温瑾瑜闲暇之余打开监控画面时手上的咖啡直接被他打翻了。
百密而有一疏,一旦姜子衿想不开,那他便会永远失去她。
温瑾瑜吩咐人给她又下了一颗安眠药,然后让人安上了一层铁窗,挂着银色的小锁,在太阳下折射银光。
他看着她醒来之后照旧揉着脑袋然后无意中瞥见铁窗,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直勾勾地盯着金色的栏杆,在落地窗前格外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