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柴房。
盈双无力的靠着冰冷的墙,空洞灰败的眼睛凝视着窗外,阳光甚媚,大雪被风吹的纷纷扬扬,或飞翔、或旋转,最后坠落在地。
寒风吹乱了她散落的头发,也吹落了她的眼泪,她扯了扯苍白干涩的唇,像是没有浮萍的根。
她突然羡慕这一片片雪花,至少它们是自由的。
可是她呢?
失去了她梦寐以求的孩子。
她还没见过他。
她还没有听到他的哭、他的笑。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他强有力的胎动。
仅仅就在她腹中孕育了两个多月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她颤抖的双手一直停留在腹部,不舍离开。
她想再最后一次感受一下那残余的体温。
她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死之前她只想再见一次萧琰。
只想再看一次他,哪怕是一眼。
她在等。?ò⒅и.℃ò㎡(po18n.)
等他。
临近傍晚。
房门才被人从外推开,她死去的心才骤然的跳动起来,她知道他来了。
萧琰步履沉稳的踏进来,阳光照耀在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投下可怖的阴影,昳丽的俊颜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更摸不透。
死寂的空气中,寒冷的气息在盘旋。
她想,就算死,她也要亲口告诉她,她真的只爱他,她更从未想过背叛他。
她已经痛到站不起来了,索性就趴在冰冷的地面,一点一点往前爬,直到爬到萧琰的脚下。
她双手死死的扯着他的衣服,艰难的抬起头仰望着她毕生所求的男人,“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啊,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奴婢爱的从来都只有你,绝不可能背叛你……”
她孱弱的声音极为虚缓,满是乞求。
祈求临死前,他的最后一丝怜悯,至少不要误会她。
萧琰缓缓的蹲下来,苍劲有力的大掌掐着她的下巴抬向自己,“爷知道,陷害你的是赵簌簌,只不过策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本世子。”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阐述着最残忍的事情。
他的话振聋发聩的响彻盈双的耳膜,对她来说仿佛是天方夜谭。
她死死地蹬着双眼,难以置信的久久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此时天边的晚霞正艳,绚烂的霞光透过窗咎折射在萧琰雕琢分明的俊脸上,显得他完美的立体轮廓分外柔和,乍一看仿佛柔软的丝绸,温润细滑宛如玉石。
那一刻,他仿佛是九州的谪仙。
偏偏,却亲手渡她下地狱。
冰冷的寒气沁入她的肌肤,那是彻骨的寒萧。
盈双抖唇苍白的唇久久无法开口质问,最后也只是喃喃的道,“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奴婢?就算爷再恨奴婢,可是奴婢肚子里的是爷的孩子啊!也是爷亲口留下的……”
她再也无法忍受,悲痛欲绝得死死的盯着萧琰,她想要探究,探究他是否会因为他们的孩子有一丝后悔。
可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萧琰。
他像是从无间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桀暴残忍,无所顾忌的在她面前撕下伪装已久的完美人设。
萧琰放荡不羁的沉声一笑,邪肆的讥讽道,“孩子?呵呵,爷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宝儿与爷的孩子,你肚子里的不过是爷的棋子罢了,时辰到了,他就该死,爷可不会让他活到出生,日日来堵宝儿的心。”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原来他曾编织的温柔美梦,都是建立在他的一步步算计之上,用着世间最蛊惑的语言,给她杀伐果决的残忍。
可是她仍旧傻傻的奢望着,奢望着那一个月的水乳交融能让他有一丝恻隐之心。
盈双仰视着眼前心爱的男子,笨拙又颤抖祈求道,“不!爷,你明明说要他的啊,这都是假的对不对,你骗奴的是不是,你是想要他的对…吗……”
那双能让人溺毙沉迷的黑眸,也能杀人于无形。
盈双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阴狠的眼底只有凉薄。
以至于最后一个字,她说得很是万般无奈。
萧琰未曾有一刻的迟疑,几乎在她停顿的下一瞬间。
轻描淡写的说道,“多让他在你肚子里活一日,都是他的罪过,你该庆幸,没让爷的宝儿知道他曾存在过,否则,他死不足惜!”
盈双顿时如遭雷击,皮开肉绽、心神聚散……
他的残忍毒辣已经超出了她恶毒想象,她单薄的身躯,在他病态扭曲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最终,盈双彻底的松开了紧紧扯住他衣服的手,她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空洞的眼神满是绝望。
像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次陈述,喃喃自语道,“因为奴婢曾伤害过萧宝儿,所以爷才会在众多通房中选中奴婢是吗?既然爷都知道了,又何必如此费神,一刀解决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