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微弱的烛光明明灭灭。
他步履沉重的走来,直到整个人笼罩在他投下的阴翳中,他才缓缓的蹲下来。
微凉的手指抓住萧宝儿小巧的下颌抬向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湿漉漉的美眸,大拇指轻缓摩挲在她红肿的唇瓣上,略是玩味。
她如羽翼般长长的睫毛惊恐的抖动着,红着眼圈怵惕的看着他。
他带着令人悚然的笑容,凛然的黑眸说不出的邪侫,凉薄、妖异。
“宝儿……”
他森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魔鬼,异常诡异。
因为过于压抑,她纤弱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被他扫视的每一刻,都让她通体发寒。
他的手缓缓的顺着下巴往下摩挲,犹如死死缠绕在身的毒蛇,蓦地扼住萧宝儿颀长的天鹅颈,毫无征兆的将她提起来,动作说不出的狠戾。
萧宝儿双脚离地,疯狂的挣扎,她用力掰着他的扼住喉咙的大掌,可却无法撼动他一分,小脸惨白的如薄纸般,秀美的眸仁圆瞪欲裂,写满了惊恐,艰难张着嘴努力的呼吸着。
他睥睨众生已是习以为常,杀人更是弹指一挥的事。
他咬牙切齿道,“萧宝儿,你竟敢逃!你该死!”
就在她快要窒息,以为必死无疑时,他又猛地将她扔在了地上,突然摔出的力度,让她云鬓间的木钗瞬间话落,如瀑青丝散乱如水绸,摊在了地上,凌乱柔弱的依旧能夺人心魄。
可却唤不起他的一起温柔,萧琰只是微微侧首冷冷的睥睨了她一眼。
倨傲的缓缓擦拭修长的手指,仿佛碰到的是什么令人恶心的脏污,摇曳的烛光下,他勾着妖异薄凉的赤红唇角,露出了一抹染着血腥嗜杀的狂野冷笑。
“你该死,而他,更是罪该万死!”
萧宝儿骤然抬头,跌进了一双阴鸷森冷的黑眸中,如同狰狞的野兽,释放獠牙,仿佛下一刻便葬入虎口。
他单脚踩着崔叁的尸首,肆意讥笑。
“不!”
她猛地睁开双眼,坐立起来,她被吓得不轻,仍在心悸的大口喘息着。
那惊魂动魄的一幕幕,让她受惊不浅,颊畔血色尽失,紧蹙的柳眉间惶恐不安。
一场荒缪至极,却又那么刻骨铭心的梦。
一时间,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只是胸口的疼一点点在放大,不似蛊毒的疼,倒像是叁年前失去萧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连梦中都不曾有过。
不知为什么,突然梦见他,想起关于他的回忆,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并没有刻意去忘记他,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面容、声音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
而今,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突然闯进她的梦里,裴文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离她这么遥远了。
他们之间,隔的何止是千山万水,连那颗初心都背道而驰了。
她希望,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再与他相见。
裴文抬起头扫视着熟悉的房间,下意识的喊道,“叁哥,叁哥,叁哥……”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寂静,一股焦躁不安莫名袭来,她骤然开始恐惧起来。
她撑着手臂下床,这个时候,伴随着女子兴奋的声音,门骤然被人从外推开。
“裴公子,你终于醒了?”
裴文看着扭着腰冲过来的女子,瞬间愣住了,几乎不作他想,脱口而出,“晚娘你怎么来了?”
两年前,裴文一身白衣从天而降救了她,自此她便情根深种。
她缠了裴文快两年了,都没把他的心给捂热,最终心灰意冷的躲他远远的。
可是崔叁来请她照顾裴文时,那些她试图掩盖的情欲,又再一次卷土而来,焚烧得她理智全无。
她劝诫自己只看一眼,就看一眼。
可她真正看到裴文睡容时,又开始贪心起来。
她,再一次想得到他。
她千盼万盼他醒来看到自己的神情,没想到还是如此伤人。
晚娘凄凄艾艾的看着裴文,哭哭啼啼道,“我…不能来吗?你就这么不想见我?还是你就恨不得我永远消失才好是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仍在哭哭啼啼的列举裴文种种“罪行”,裴文颇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很是无奈。
早知道当初多此一举会招来如此大的麻烦,她想,她绝不会出手帮她。
可自己弄哭的,必然还得自己哄,裴文笨拙的说道,“晚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哭了。”
此话一出,晚娘哭的更凶,不可置信的指着他说道,“你凶我!还嫌弃我!”
裴文被她突如其来的指责,又是弄得一愣,“不是,晚娘,我没有……”
“呜呜呜呜……”
接下来,任裴文如何道歉,都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