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席瀚海在叫她的名字!
他的麻醉明明还没这么快过去的啊,秦璐一瞬间眼眶就发热了,浑身抖得厉害。
在这一瞬间秦璐突然觉得之前的事情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她只希望席瀚海剩下的半辈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
她往前坐了两步,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席瀚海的手,喉咙也抖得厉害,好半天才应了一声:“我在。”
严行舟知道这里应该留给秦璐好好整理一下情绪,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就走出了病房。
“严总。”外面的周云深似乎已经坐了一会儿了,看见严行舟出来就站了起来。
“手术挺成功的,秦璐在里面陪他。”严行舟说着又扫了周云深一眼,“你来的是不是有点迟?”
之前倒是每天殷勤地陪伴,到了手术当天反而迟到。
“你不要像老丈人一样一见面就兴师问罪行不行,明明我未来的老丈人应该在里面躺着休息。”周云深笑了一声,又徐徐地叹了口气,“有空吗,聊聊?”
还是那个医院,还是那个紧急通道,甚至就连烟的牌子都没变,严行舟听完周云深的话,抽了一口烟才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跟开了一家感情咨询工作室一样。
“所以你是说,秦璐开始抵触你了?”
而且还是指导其他男人来攻略他最爱的」女人。
“还没有明确的表现,但是我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想再和我有近一步接触了。”
白色的烟气从周云深的唇边飘散开来,“我虽然能读懂她的情绪,我却不知道原因,有些苦恼,所以这两天放她一个人独处比较多,今天送她来医院我看出她不想让我陪同,我就说东旗要开会离开了。”
周云深看不透秦璐的行为,可严行舟却知道,那是秦璐看出了周云深对她的真心,又开始想逃了。
但是这个自私的小鬼还吸取了林默惜的前车之鉴,不敢快刀斩乱麻,只能盘算着一点点疏远。
在周云深身上,严行舟似乎能看见些许自己的影子,那种苦恋却求而不得的感觉,他们两个应该都很清楚吧。
在这一瞬间,严行舟突然对周云深产生了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周总,我觉得我们可能应该换个角度去处理这件事情。”
病房里,麻醉的效用终于开始减退,席瀚海稍稍睁开眼,就看见秦璐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
“璐……璐?”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
他通过郑秘书知道秦璐来过,之后几天为了怕她感到别扭就一直装睡,席瀚海本以为今天她也会像是以前一样在他麻醉效果结束前离开,却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她。
外面似乎终于透出一点晴意,秦璐背后伸展开来的光让刚醒的席瀚海有些睁不开眼,“璐璐,是你吗……”
他不敢给自己希望,不敢确信那个坐在床边等着他睡醒的人是已经十几年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的女儿。
秦璐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下意识地避开了席瀚海的目光,手也立刻松了开来,“怎么……已经认不出我的脸了?”
怎么可能,要是小时候他被禁止探望的时候倒也罢了,现在他最骄傲的女儿可是最顶尖的小提琴家,光是独奏音乐会的门票和全程录像他就已经收藏了一整个陈列柜了。
“璐璐,我只是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麻醉尚未完全过去,席瀚海能清醒的时间还不够多,他虽然不断努力地想睁眼把秦璐看清楚,睡意却更加浓重了起来。
“璐璐……”
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让秦璐听着不得不动容,她重新握住席瀚海的手,“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她想和席瀚海和解了。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恨席瀚海了,只想在他剩下的人生里好好陪伴他。
紧急通道内,两个男人难得看着对方那张讨厌的脸还能把整根烟抽完,然后挨个把烟蒂掐灭。
“难得,我竟然会有认同周总观点的时候。”
“严总,我也很意外于你能想到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严行舟把鼻腔中最后一点烟气吐出,又看了一眼周云深那张脸,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如果不是他发现秦璐哪怕接受了席瀚海的存在也依然恐惧爱情,就算恒太破产他也不会去寻求和这个老狐狸的合作。
“那么就按照我们说的,我过一阵再出现,让她缓一缓。”周云深把金属制烟盒收好,“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一个老年人谈个恋爱容易吗。”
严行舟哼笑一声:“年轻人也没容易到哪里去。”
“你还真好意思自诩年轻人啊。”周云深冷哼一声。
送走了周云深,严行舟回到病房,就看见秦璐也趴在病床旁边睡着了,刚才他临走前给她披的西装外套已经滑到了地上。
秦璐昨晚做了噩梦肯定是没睡好,严行舟把外套捡起来拍了拍,又重新给秦璐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