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了件大事,卫家上门向华家提亲去了。是卫家嫡长公子,求娶华家嫡长小姐。两家门当户对,两人的生辰八字又相合,是份旁人求之不得的好姻缘。
华家上下都为年底将至的一场盛大婚礼忙碌起来,人人的神色都沾着喜气。祝鸠除外。
只是见过卫家下的聘礼,祝鸠也不好再有情绪。宗正寺几乎没有采买的差事,是九寺中最捞不着好处的一个。而卫家竟下了这样体面、至于过分丰厚的聘礼,足见诚意。
雎鸠是真心因这良缘高兴,日日笑意掩不住,能从灵动的眉眼间流露出来。
倘若阿姊当真快活,祝鸠便愿意不去恶意揣测卫家下这样丰厚的聘礼,主要是向圣上表现忠诚。
唯一需她在意的地方,是这提亲的日子,与前世相比提前了月余。
家中人终究不愿她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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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待嫁,寻常宴会大多都推辞不去。雎鸠不去,祝鸠就更不会去,一并推掉了。但这次陈家办的桂宴,祝鸠却非去不可。
因为雎鸠要她做信使,和灵湘接头,将传情之物送给她未来的夫婿。祝鸠见雎鸠眼神恳切,盈着柔情的水波,不忍拂逆,便去了。
说来,女子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趣。未出阁之前,终日不是习四艺,就是参宴会,单调乏味。且祝鸠不爱四艺与书,日子更是单薄无聊,全凭棉絮似轻飘皱缩的日常填充架起来。
雎鸠不来宴席,祝鸠身边的位置便换了灵湘来坐。灵湘年岁小些,理应坐原来祝鸠靠下的位置,而祝鸠就该坐但原来雎鸠靠上的位置。?ǐρУz?.?ò?(vipyzw.)
换到上首,离令仪郡主就更近了。
令仪身边比方来大都时热闹了一些,但和陈意映坐在起,一比较,就显得太过冷清无力。她身边最扎眼的,还是那云麾将军府的小姐。
众女见其跟在令仪郡主旁边,忍不住要嘴碎两句。
云麾将军明明是镇国大将军的麾下,而府上小姐不设法亲近镇国大将军府的女儿,倒巴巴地贴着这不很风光的郡主,简直是在下上司的脸面。但人人念及华二的脾气,就又很能理解那可怜小姐。
若有能在刁钻且不近人情的华二那儿讨着好的本事,怕是能把陈意映都哄得服服帖帖,遑论温和的令仪郡主?
一干有脸面的女子中,最易亲近的便是和和气气的新贵,令仪郡主了。令仪不似华二或清贵文官家小姐一样冷傲,也不像陈意映那样刁蛮爱摆架子。她对谁都一般温和,不将世家小姐划出三六九等。
于是,有些小姐便愿意舍了陈意映那条远道,改走令仪郡主这边了。
但略微有些见识或身份略高贵的小姐,暂时都不愿意撇开陈意映这头。只因令仪郡主和陈意映比起尊荣来,竟实在差了许多。
令仪虽是慎王的嫡长女,还有郡主品级加身,却敌不过陈意映单一个陈家嫡女的身份。
陈家嫡女,还是独女。上有尚书令父亲、太后姑母,此外还有一位皇帝表兄,两位年轻有为、仪表堂堂的堂兄。
而令仪只有一位前为废太子的父王,荣辱全依凭做皇帝的伯父和做太后的祖母一念之间。且在人后,还不得不唤陈意映一声姑母。
不过幸而太后自来偏爱大儿子慎王,对令仪也宠爱有加,程度与陈意映相比竟不分上下,这才教教令仪能在众贵女中勉强立住脚。
能辨明现状的人,即择陈意映的人,算略有些见识。而能洞察走向,那才是真正人精了。
铤而走险的云麾将军,才是真有胆识。
只是可惜了。
祝鸠向上望一眼笑意宴宴的令仪长袖善舞,又乜斜一眼居于下首且不知大难临头的云麾将军府的小姐,眼里浮出快意。她现只盼兄长能将她所言悉数告知父亲,好教这训鸟女,先令仪走一步。
“华二小姐,什么事情如此有意思?”,上头有人凉凉地开口,一时教周遭都冻住了,鸦雀无声,“竟教你都露笑了。”
“左不过想些日常琐事。”,答者声音稳当,,举了杯,向上头轻轻一迎,“陈小姐真是体察入微。”
陈意映今日挑事倒十分有耐心,闻讽刺之言也不恼,不紧不慢举了酒盏,同祝鸠共饮宴上特有的蜜桂酒。
下首有人观祝鸠饮酒动作,哟了一声,出声道:“华二小姐簪的这缠花,色配的竟不是金桂。”
不消转头看,也知晓是令仪手里最得心应手的引子。
“很别致。”,上首的人接过话茬,一改蛮横,征询起人意见来,“华二小姐可否站近些容我瞧瞧?”
饶是灵湘这样镇静的人,见陈意映这摆明了做鸿门宴似的古怪派头,也要拦住祝鸠衣袖,教她别去同人置气。
众女见了,更是大气不敢出,场面骤然寂静无声。云麾将军府小姐旁边坐的相熟的人格外惊惶,生怕上头的人迁怒自己。
而祝鸠的做派更教人吃惊。她按下灵湘的手,礼数周到,起来轻屈了屈身,绕过案几,缓缓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