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往前一步:苏先生,我送您。
卫翙站起身:我送他。
她说完转头:张妈,准备晚饭。
张妈立刻哎一声,佣人四下忙碌开,苏子彦拎着急救箱走出客厅,身后卫翙跟着,到花园时,苏子彦才停下:这孩子哪来的?
刚刚在客厅说的不过玩笑话,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最了解卫翙,谁都可能金屋藏娇,偏偏她,不可能,别说金屋藏娇了,二十五六年了,她身边还没出现过能近身的人,所以猛不丁带回来一个孩子,很让人疑惑。
卫翙站在他身侧,微风吹起发丝有几缕贴上细长的脖子,衬得肌肤更加细腻,白皙,她低低开口:刚去了王家。
王家?苏子彦说道:哪个王家?
王永顺。
苏子彦偏头看她:你该不会也打起烂尾楼的主意吧?
西郊有处烂尾楼,前几年建楼盘时开发商跑了,建了一半就空在那,这几年东郊是重点发展区域,西郊就被闲置了,烂尾楼一摆就好几年,今年年初听说被王永顺盘下了,众人不以为意,王永顺的公司成立没几年,在圈内不起眼,谁都没料三月份传来通知,江城要建商业街,政府扶持的项目,选址就在烂尾楼旁边,隔着一条街。
这个消息炸的众人措手不及,刚刚嘲讽过王永顺的人被瞬间打脸,当然,打上这个烂尾楼主意的人,也更多了。
卫翙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她是用迂回的办法,先套着王永顺,再慢慢收网。
苏子彦见她没说话无奈摇头: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你,小心身体。
卫翙神色漠然:我知道。
苏子彦闻言点点头,提步往外走,上车前拍了方向盘笑出声,又被卫翙岔开话题了。
真是,她不想说的话,没人能撬开她的嘴问出来。
送走苏子彦后卫翙在花园里的长椅坐下,天边泛起红云,凉风习习,吹在她素净的面上,更添几分尖锐和凌厉,裴天站在几米外见到这样的卫翙心中一凛,快走两步站在她身边,恭敬道:三小姐,查过了。
卫翙微微侧头,寒风吹起两鬓秀发,撩拨修长的脖颈,她拨了拨秀发:说。
裴天低头道:是个孤儿,从小跟了个做佣人的老太太,上过几年学,老太太走后就被他默了默:就被送去好几个家里。
惯偷,这次偷戒指被沈素清抓个正着,所以才
卫翙略微点头,拢眉,想到刚刚苏子彦说的孩子两字启唇:成年了吗?
裴天:刚成年。
卫翙默不作声,裴天也琢磨不透,半晌,坐着的人起身:回去吧。
裴天站在她身后目送她进了屋子。
天色逐渐暗下来,屋内灯火通明,一切事物在明亮的灯光下都无所遁形,包括女孩的局促不安,她依旧坐在沙发上,双手拧在一起,手背上清晰可见被指甲掐出来的痕迹,略深,泛白。
卫翙刚进屋就听到张妈道:三小姐,可以用餐了。
她抬眸看眼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启唇:过来吃饭。
女孩闻言吃一惊,立刻抬头看眼她,对上她锋利眉眼时又迅速低下头,卫翙没什么耐心:不吃吗?
吃。声如蚊蝇,神色不安。
卫翙和她面对面在饭桌前坐下,张妈不知道这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不敢怠慢,对她礼数周到,卫翙抿了口温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握着筷子的手顿住,看眼卫翙道:婆婆叫我十一。
她白净光洁的额头贴上纱布,一张俏脸发白,更显瞳孔墨黑清亮,睫毛浓密又纤长卷翘,因为隐隐不安的神色添了几分弱气,尤其一双眼看着卫翙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像是受惊过度的兔子,姿态楚楚动人,让人瞧着不免动恻隐之心。
当然,不包括卫翙,她厉眼扫过女孩,唇轻启:十一?
十一点头,有些不舍的放下筷子,恭敬回话:我没有名字,婆婆年十一带我回家,就叫我十一。
吐字还算清晰。
卫翙不轻不淡的嗯声:继续吃吧。
十一看眼她,见她真的是让自己吃饭才重新拿起筷子,她试探性的夹起最近一道菜,很快就收回来,猛扒饭,卫翙瞧见她小举动说道:想吃自己夹。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十一被米饭呛着,她连续咳嗽好几声,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了红晕,一双墨黑的眸子也点水进去,亮晶晶的。
对,对不起。十一捂着嘴巴,还是压不住想咳嗽的欲望,但对面坐着卫翙,她不敢,只得硬生生的憋着,脸涨通红,卫翙淡淡扫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开口:不用忍着。
十一这才捂着嘴激烈的咳嗽。
餐厅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就连张妈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十一。
十一被看的越发不好意思,耳垂红艳滴血,神色更显得局促不安,甚至不敢抬头看卫翙。
卫翙察觉她不自然的脸色侧头看张妈:都下去吧。
张妈看着几乎没吃饭的卫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