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接单,称之为补贴家用。
音离看着太平,道:想必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吧,没错,当年就是我们从青梧身边带走了你,当时还以为你弟弟气息微弱,活不了多久了,没想到竟然被成家的人带了回去,活到了现在,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替代了他,只是想到你从小到大都被关着练武,去体验一下别人的生活也挺好。
太平看着音离,冷冷地道:当年,你们也参与了杀害我父亲母亲?
听到此话,寒江雪和音离仿佛被点中了笑穴一样,就在座位上前俯后仰地笑了起来,寒江雪边笑边拍桌子,道:哈哈哈哈哈哈,半夏,他怕是把当年的夜魅和今天的夜魅搞混了。
他竟然称音离为半夏。
难道夜魅的主人竟然就是半夏,那玉佩?
太平往她腰间一看,果然看到玉佩就挂在那里。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音离摸了摸玉佩,道:没错,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放心吧,当年那个夜魅的尸骨早已经化作了太仓山的烟灰滋养草木了。
太平道:当初你们收养我,把我训练成杀手,就是为了今天的武林和朝廷大乱吧?从一开始故意让伏楚仁在观音祠得到玉佩,然后透露给计江,激起他的贪念,再接了他的单子让我杀了伏楚仁,掀起一场争夺大战,而在这背后一直推动的也是你们。
以前就非常困惑,为什么一切都像剑有所指一样牵扯出了二皇子身边的人,最终指向了二皇子的案件,而且只要沾手了玉佩的人,最终都会死于非命,如今看了秦杨胸口的刻痕之后,明白了,这是一个天大的网,把当年参与的人都网住了。
太平问: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当然不会想,这两个人是为了帮二皇子复仇。
因为自有记忆起,他就感受到了两位师父对他的恨意,没错,就是那种从心底滋生,糅杂了复杂因素的恨意,还记得七岁那年,寒江雪在崖边指导他练功,逼得太急了,他不甚踩空,就在要掉下崖的时候,寒江雪拉住了他的手,自小没有牵过手的太平,在寒江雪冰凉但充满安全感的手拉住了他挂在崖上的时候,脱口喊出了:爹。
而就在这一刻,寒江雪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从崖上坠落,他的心像是被挖出了一块,惊慌恐惧之余,运功缓冲了下落的冲击,但还是受了重伤,他在雪地上躺了一夜,半夏将他捡了回来,一言不发地帮他治疗。
那一夜雪地的彻骨寒冷从此刻在了他的心底,最终他将这寒冷成为自己的利刃。
那时候他不明白,他们的恨意从何处而来,但现在他明白了,他们真正的恨意是来源于东方瑾。
寒江雪和半夏都没有言语,思绪仿佛飘到遥远的记忆,太平站了起来,道:为了南星吧!。
那个东方瑾从嵊泗岛带出来的人。
那个秦杨口中,注视他就犹如注视满月天空星辰的人。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寒江雪和半夏仿佛胸口被击了一掌,仇恨的火苗从心底深处燃起,穿过二十年的时光,越烧越旺,恨不得从眼中喷薄而出,良久之后,寒江雪看了一眼太平,转而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猜对了大半,但是并不是要你掀起这场游戏的,但是你意外成了成城,且一脚踩了进来,我们就只好改变原来的剧情,将人都交给你杀,为这个我们都吵了半天呢,毕竟让这些死在别人的手里,实在是不甘啊,不过,好在我们三个当中,还有你可以手刃仇人,也不算亏。
半夏也道:你只管复你的仇,至于我们的目的,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太平握紧了手,道:接下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寒江雪在面前的积木上随意挑了一块抽走,积木轰然倒塌,道:当然是再进行一场豪赌,一场前所未有、空前盛大的赌博,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当宁熙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了,他看着沙帐上的花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唇间仿佛还留有太平的余温。
他坐了起来,宁昀卿坐在房间的桌子旁,不知为何,宁熙觉得他的侧影有点落寞,鬓间似乎还多了几根白发。
宁熙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到宁昀卿旁边,手探向他的发间,道:爹,你长了几根白头发,我帮你拔掉。
宁昀卿推掉他的手,第一次用有些恳求的语气对宁熙道:熙儿,你乖乖呆在家里,做你的废物少爷好不好?。
宁熙在他对面坐下,笑问: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哪个同僚的儿子又给你什么刺激了?。
宁昀卿看着他受伤的腿,道:我不想再看见你躺着被送回来,腿上还有一个可怖的伤口了。
这该死的太平,这样将我送回来,把我爹刺激成啥样了,宁熙安慰道:爹,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这次是不小心,下次再也不会了。
宁昀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道:在昏迷的这三天里,礼部尚书王荣的右手被砍了,一大早被人吊在了城墙上。
上京城内,如果评一个丹青圣手,那便是王荣,当初他因一副江山图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