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雪晃晃头,试图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现在不是想大饼的时候。现在她更应该关心的问题是……
她来的时候,庄园外的树林遮天蔽日,庄园内,这座小楼四周也长满了树木。现在借着月光,她可以看到院中的情景。
院中的树木看起来稀稀拉拉的,树影之间似乎有一个人在走动,那人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但被树木的阴影挡着看不清楚。
那人走动的时候,手里的东西拖在地上,追雪听到金属与石块摩擦的声音。
她打了个哈欠:她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怪不得女主人让他们赶快休息不要乱走,原来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去外面砍树去了。
可这里是女主人的家,这些树都是她的,她想砍就砍想烧就烧,为什么要避着他们?他们也管不着啊?
追雪觉得纳闷。她伸手推窗,发现窗户锁着,于是也没了兴趣,决定重新躺下睡觉。
窗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整张脸压在玻璃上,追雪根本分辨不出是谁。
“你为什么不睡?”一个声音在追雪的耳边响起,她甚至扭头看了一下身旁。
身边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追雪:就不睡咋了,还得帮你砍树吗?那得加钱谢谢。
第五十七章 梦境
世界上最可怕的距离,是你与我隔着玻璃,你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
追雪看着紧紧贴在窗外的人脸,掏了掏耳朵:还好,能听到声音,看来她的耳朵没有问题,那么不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就是外面那位不是人了。
“你为什么不睡觉?”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为什么不睡觉?”追雪反问。
她觉得其他人都可以问她这个问题。但外面这个同样没睡的人显然是没有立场问的。
然后两人的对话陷入了死循环,仿佛两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折腾了一会儿,追雪终于困了,她冲窗外的人脸摆摆手:“我睡啦,晚安,你砍树的时候轻一点,不要吵到我。”然后她淡定地拉上窗帘,把那人挡住了。
不知是窗帘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窗外的人真的只想善良地提醒追雪早点休息,追雪躺下之后,耳边再没有出现奇怪的声音,她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她做了个梦。
在梦中,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她甚至试图向周围的人说明这一点,但没有人相信她。
不过这也很正常,她的梦境或许就是那些人的现实;
如果现实之中,有个人忽然跳出来对她说,整个现实世界都是那个人的梦,她肯定会立刻把那人踹翻,然后出于人道帮他叫一辆救护车。
她的梦很真实,真实到让她几乎不想承认这是梦。
梦中的她和现实中一样,叫夏追雪,资深社畜,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见着重复的人。
梦中的她有一个恋人,叫周檀溪,据说他母亲在生他的前一天,梦见自己变成刘皇叔跃马檀溪,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她和周檀溪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玩全息游戏。
但梦中的游戏技术比现实中弱得太多了,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梦中也没有《无限逃生》这个游戏,仅有的一个解密类游戏,追雪三下五除二就通关了,玩儿得索然无味。
她勒令周檀溪给她找点乐子,否则她就马上醒来。周檀溪无奈地答应了她,领她去了自己家里。
周檀溪的房子很大,客厅中央摆着一架看起来很贵的钢琴。他坐在琴凳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追雪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周檀溪的双手在琴键上飞快地移动,就像两只白色的扑棱蛾子;
但是她耳边响起的琴声却温柔而甜美,像初冬的一场细雪,又像漫天飘散的尘埃。
一曲终了,周檀溪微笑着对追雪说:“这是李斯特的《追雪》。”
追雪听说过李斯特,但不知道周檀溪偏偏弹这首《追雪》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问,周檀溪便弹了另一首曲子。他的手依旧飞速地在琴键上飞舞,追雪听到的,依旧是慢悠悠的节奏。这一次,她似乎看到了平静的潮水,就像……
在海洋巫师那个副本里看到的。
“这是李斯特的《叹息》。”周檀溪再次弹完一曲,合上琴键,站起身。
他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这很正常,因为这两首曲子对演奏者的体力消耗极大。阳光从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追雪忽然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追雪很少有这种感觉,毕竟对于一个脸盲来说,很多人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
周檀溪长得挺好看,所以她多看了几眼,这才觉得略有些眼熟。可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追雪陷入沉思。
在她沉思的时候,周檀溪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旁,轻轻地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