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清影醒来的时候,纳兰清还在睡觉,于是她让宫人别吵醒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离开了金雀宫。
她没有回到寝宫清幽宫,而是直接去上朝,老奴在背后紧紧跟上。
“查出那名少年的身份了吗?”御清影问。
“是江家的小公子江漠田。”老奴道。
“江家?”御清影很快就联想到了贤妃,轻嗤一声道,“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是不是要给贤妃点惩戒?”
“他马上要离宫了,朕没必要再出手对付他。”除此之外,御清影想到江家乃是羽国四大旧族之一,虽说近些年有些衰弱,但是积威仍在。
国家在此风雨飘摇之际,去对付根深蒂固的旧族实在是不理智的事情。
“那江漠田的事?……”
“去留随意。”
老奴闻言把口中的惊叹咽回了肚子里,她本以为陛下会大怒,没想到竟然肯放贤妃一马,也不知道她是太大度还是太随意了。
不过,以她多年服侍的经验,她可以看出,陛下今天的心情是颇好的,许是昨晚留宿皇后宫中的缘故?……
贤妃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本来想把江漠田献给皇上,却阴差阳错之间成就了皇上与皇后,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合适不过了。
且说江漠田醒来,才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莫名发了高热,且十分困倦,于是一边热一边睡,睡梦中十分不得安宁。他虽然年少无知,但是不蠢,听身边的宫人说,他昨晚在皇上寝殿,皇上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将他送出了寝殿,他知道一切是姑父的主张,心中羞耻之余更感到一阵郁闷,贤妃好生诱哄才让这小祖宗的气消了。
不过,江漠田任贤妃说什么都不要再留在宫中了,于是毅然离开了皇宫,只是回去后因为这桩乌龙,没有世家大族敢向他提出婚事,本来都是上门提亲的人,现在全部都打了退堂鼓,世态炎凉不过如此,不过这是后话且先不提。
御清影第一天上朝,就听到了异常严重的启奏。
因为先皇驾崩,北方的阳国绷不住了,竟然发兵骚扰羽国的边境,并且狼子野心不仅在此。
大臣们就求和还是迎战展开了争论,并且迎战的话派谁去也是一大问题。
御清影听了片刻争论后,一锤定音道:“够了,朕决定即日派兵平乱,你们不必再议。”
闻言,朝堂一派哗然。
谏议大夫高呼:“陛下英明!”
户部尚书道:“陛下,还请三思,目前国力虚弱,宜养精蓄锐,不宜战事啊!一旦战起,后果恐不堪设想!”
“朕不打算与北阳打持久战。”御清影说,“朕需要一员猛将,半年内平复边境之乱,诸位贤臣可有推奖之人?”
闻言,众臣都默然了,不过陛下的意思她们懂得,长久征战势必造成国内大乱,但是短期征战却不是不能承受,而且可以借此提振国势。
不过,想的再美有什么用,国中哪里有这样的猛将能够满足要求?
梁大将军已经告老还乡,现在朝中的多是老将,不是有伤在身,就是无甚战绩,新晋的将领倒是有几个,但只怕难当大任。
皇后之母监察御史纳兰名因为儿子的缘故,本来对御清影颇有意见,以为朽木不可雕也,平时在宫中看见了,也不喜和她多说几句话。但是昨晚的事情传到她耳里,再加上御清影在朝堂上的表现,她顿时看这位君王有些顺眼了。
她作为监察御史,和吏部尚书一样明白朝中官员的品性,略一思索,勉为其难替御清影分了忧:“回陛下,臣认为连将军可以担当大任。”
“哪个连将军?”实在不怪御清影,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愣是没对照出这个姓氏来。
“连崇焕连将军,”监察御史道,“之前她平复南方部落之争,乃是一名有真才实干的良将。”
“原来是她。”听监察御史说起,御清影回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场战役,而那场战役也是羽国建国以来少数的打得又快又漂亮的战役。
“不错,还有其他人选吗?”御清影道。
之后众臣推举了几个人,御清影都不大满意,表情也严厉了几分,于是众臣噤声了。
之后又议了一些事情,宣布退朝。
御清影让老奴准备,打算出宫去见连崇焕一面,确定她是否是堪当大任之人。
本来可传唤连崇焕进宫,但是御清影相信亲自探访方能发现更多真实的事情。
连崇焕官级七品,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若是真的良将,那便是惨遭埋没了。
待到了连家门口,御清影是真的有些许晃神,只因门前杂草丛生,只有用马蹄与脚步践踏出的一条小路,而门更是一面柴扉,在门口就能望见里面的景象。
里面是几间平房,老奴推开柴扉,御清影走进去,看见里面还算整洁,只是廊下悬满了铁剑,看起来很怪异。这里与其说是京中官员的宅邸,不如说是铁匠的家。
御清影是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