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好似没有昨晚的缠绵似的,白跟赵花花没说过一句话,赵花花跟在白的伞下飘着,白也没顾着她白天弱弱淡淡的鬼力,走得极快,赵花花早累了,但是不敢说累,提劲儿跟着。白有个罗盘,一直照着它走,也没说去哪。
到夕阳西下时,太阳落得太低,伞已经遮不住赵花花了,赵花花薄薄地扒着白的肩膀,白这时才看她一眼,掏出来一张油布,斗篷一样系在脖子上,赵花花就躲在油布下。从别处看,白这一身行头可笑极了,举一把洋黑伞,挂一张破油布,手里端个铁盘子,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只破布袋,里面装着赵花花的散骨头。晚上七点,他们进了县城,一路上收获不少眼球,但白根本不在意,赵花花想,他活了那么久,还跟凡人一般见识吗?不过,仍佩服白的不要脸。
天黑后,赵花花充实起来,小鼻子小眼活灵活现的。白才对着他一笑,他们住在一家酒店,新式的装潢,粘着鹅黄碎花的墙纸,西洋的五瓣花铜艺电灯,还有浴室,不过没有热水管,该放浴缸的地方,置着一只大旧木桶。赵花花看白把东西放下,在水盆前抹了一把凉水脸,湿着鬓角倒了一杯凉茶,仰头饮下。罗盘稍动,白提起一把怪剑,剑鞘朝赵花花一点,“走。”
赵花花跟着白到了一处府邸,在县城里这样一个几进几出的高墙院算是大户了,白捻诀御剑而行,飞了几个墙头,一处明黄光的厢房,院子里挂着红灯笼,贴着喜字。这院儿才收拾出来,没在天井上结防盗的铁网,白无声落到院子里,虽一看就是有喜,可是院落里冷冷清清,旁处也好像不在意这儿的好事,该十点了,酒席都喝完了,正是新人行事的时候,白撑着剑坐在廊下,赵花花尚在东张西望,忽的被一股力打进房里,一迷蒙眼,红烛都晃在她的脸上,更有一股酒气,赵花花一抓,抓到了滑溜溜的锦被。
她穿进了新娘子的身体里,这会躺着喜床,床边坐了一人,正盯着她解腰间的裤带,是个老头儿,脸颊上有一颗圆圆的肉痦。赵花花身上冷飕飕,被剥得只剩一只肚兜,还有短短的麻布裤。老头儿解了裤带后掏出他那东西,软丢丢的一条,凑到赵花花眼前,哑着嗓子:“摸摸!”赵花花伸出手来,但那东西越过她的手戳到她的脸上,东一下,西一下,凉凉的肉虫子,恶心极了。老头姓刘,前天他买了一个孩子填房,就是赵花花附身的这倒霉女的。他已经不能行事,不过,还贪那口鲜儿。这女孩父亲把她卖掉时,以为是给刘家的大儿子做小,还以为她女儿是去享福呢。买来的贱货,没拜堂,就有一桌席,从中午梳了头盖上布,一直坐着等到现在,布一掀开,是个老极了的男人,她几乎被吓晕。
刘老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堆东西来,赵花花刚才枕着,还以为是花生枣之类压床的,她也是当过半截新娘子的,可是那些东西都摊开,有夹子、棍子、绳子、鞭子,赵花花在花班子混过,认得这些,花班子里的大角儿小角,不出台的时候,都是要伺候班主的。有时班主让赵花花在旁边看,他怎么用那些东西折腾角儿。赵花花往床柱脚缩,刘老爷说:“过来。”赵花花当然不从,刘老爷说:“你爸妈拿了钱走,这时候都换上米吃到嘴里了,你不听我的话,我让他们把肠子抠出来赔我的银子!”
赵花花哭了,是这身体原来主人的意志,她慢慢地爬回来,由着刘老爷扯光她身上的布头,抓着她的腿打开,还让她自己拿手抓着脚,光溜溜吊白猪一样的女孩,刘老爷哆嗦着干瘪的嘴片子,凑过去叼她的奶头,还有底下的肉口儿,那里被干巴的翘嘴皮渣子还有花白胡渣磨着,疼而痒。刘老爷弄了赵花花半宿,弄累了,让赵花花光着身儿在床下跪着给他守夜,盖上被子睡去,鼾声如雷,夹着混黏的痰。天蒙蒙亮的时候,赵花花在地上哭够了,拿着梳妆台上铰胭脂纸的的大铁剪子,扎进了喉咙里。
这时候,白出现在屋子里,好像就等这一刻。他对着那汩汩流血,手脚渐凉的女尸念了一串咒,又掏出一蛉盒似的东西,收了那惨痛的魂魄。赵花花在空荡荡的肉体里躺着,再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孤寂,那种身不由己的痛苦,她当鬼再久也忘不掉的。白对她勾勾手指,她才从那具死尸面飘出来。回到客栈,赵花花一句话也没给白讲,白让服务生来添了叁桶开水,痛快地洗了澡,干净净儿赤身坐在床边,把弄新收来的怨魂。赵花花找了一处没有光的阴地儿,面着墙蹲下去。
白逗她,花花、花花地叫了两声,赵花花扭过头,瞅他一眼,又转过去。白说:“气着了?”赵花花说:“你干什么这样!”白说:“你过来。”花花不动,西边一扇窗子,把晨光洒进来,隔在他们中间一块光柱。白走过去,那沉甸甸的肉.棍在两腿间左右摆,架起赵花花,那棍子直捶着赵花花的腿。白把她带到那块光柱底下,低头嘴唇挨着她的耳朵,“看看,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赵花花看见自己的脚在太阳下伸着,那双小绣鞋子的花儿栩栩如生,她在光底下,再不是透明的了,身体也不会轻飘飘不得控制。可是,白是要拿他炼怨气,这种歪道。赵花花想到那个被割掉五官的白俄女,到时候,她会不会成一个那样无思想的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