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袁花好被禁足,莫重来看过她十五次,说是看,或许审讯还比较贴切。
她父袁文轩于国有功,于他又是恩重如山,关键在于,那是最先加入“皇帝党”的元老骨干,于是他并没对她如何,他不方便那么干。却意外的判了她个最狠的,起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后来才发现。
袁花好是爱的,是故白若晚在后宫时,她反倒还生动些,日日琢磨着与她争宠,至少有点事干。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她与莫重之间那块遮羞布也随之被扯下来——胆敢陷害朕的心上人?那好啊,那朕日后也不装了,不爱你,从来没爱过,看都懒得看一眼,三个子女如何?还不明白吗?朕恶心你许久了。
十年婚姻,真相大白,原来他一直都只是骗她、利用她,白若晚走了,所以连狐媚子勾引他的借口都不剩,如今没人勾引他,他宁愿去研究地牢里那贱妇的私处是何种形状,也不愿意正眼瞧她一下。
袁花好近来也有些疯疯癫癫的迹象——如今莫重对这个熟得很——有关于如何把一个女人弄疯。
“皇上看我美吗?如我这等佳丽,不做皇后母仪天下多么可惜啊?可惜皇上压根是没长眼睛,才会不知道我的好处!那贱丫头你可尝过滋味了?如何呢?榻上叫得又骚又浪吧?没办法,下贱的,永远是下贱的,我只怕你也是骨子里犯贱,真心去喜欢的,永远是这些下三滥的!”
莫重丝毫不生气,实话实说,他来就是来找骂的,知夫莫若妻,还真让她说对了,他只怕就是骨子里就下贱,否则怎么坐上这真龙宝座的?
“你很高贵,你父布衣出身,当初把你大娘弟弟都卖了方才凑得七十两银子换那六品小官,若非你父因朕落了伤残,朕需做足面子,借此敲打旁人,以你这背景,莫说进宫,普通子弟能娶你做大?做人,别忘本的好,你就是因为忘了,才会越发惹人嫌弃。”
“笑话!我既嫁给你了,自然是高贵之人,不然呢?你那意思,你自己也是个披着龙袍的贱种咯?我给你生了三个,权当给狗生的杂种呗?哼!那也比那白若晚强!她就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莫重不再跟她继续吵下去,满意的离开。
在最近,他越发喜欢别人咒骂自己,很舒爽,他似乎仅剩这种情绪了。
可不疯的骂不出口,只剩这群疯女人与他作伴,还有一个,也疯了,李沐早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以往他都不怎么去她那里,他怕她行刺自己。这回可痛快了,谋害皇子的证据确凿了,李沐被困在她自己宫里,日日带着刑具过活,他可舍不得这么快宰了她,好不容易李家人又犯了错,他借题发挥,还能再铲除好几个,迟早有一天,朝中再也没有姓李的官员。
所以说,白若琪所说究竟何错之有啊?成王败寇,管你对错,那些人哪知道李沐在宫里还有这等“大作为”呢?但他说他们参与了,他们就是参与了,谁敢说没有呢?都是人,折磨人的手段谁不会?七尺的汉子到了地牢里,不出三天便什么都肯招供,说他们日了亲娘他们都能认下。
宫殿内,李沐怒目圆睁,就算带着刑具也搬起花瓶想砸烂他的头。
莫重不躲不闪,“嗙”的一声,头顶渗出血来,他抹了抹血,一看自己没死,小算盘一打,但凡是没死,便又占尽了便宜。
“谋害皇嗣就算了,连朕你也敢行刺?你是真不在乎你的家族了。”
李沐冷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罪名多大,你一句话的事情,我在意了作甚?一切恐怕早已注定,自洞房那天,宫人为我脱衣,我正眼不愿看你,心说如此窝囊一小儿,就因为姓莫,竟然成了我的丈夫!那时我骄纵任性,哪里懂人性黑暗?以你之心胸人品,深深将那放在心中,只待日后加倍奉还,你从无半点容人之量,此后所见,不外乎是小人得志,果真毫无气度胸襟可言,天下不亡在你的手里才算稀奇,你这彻头彻尾的阴险之辈!”
“笑话,朕的国治得好好的,光是你骂几句就管用的吗?你如今已疯到不看事实了,是吗?”
李沐别过头去,不愿面对如今这国泰民安的事实,他治国治得好,与她何干?她只知道,自己原本过得好好的,直至嫁给了他。
“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简直是一场噩梦!”
“折磨你,我开心得很。”
“你的孩子被我害死了,你最在乎的一个孩子。”
“那又如何?她还年轻,再要就是了。”
“我只怕她根本不愿意再给你生了,否则你哪里有空来这里看我发疯呢?”
“……”
“如今你有权了,以为旧账没人敢翻了吗?老天爷看着,自作孽不可活,莫重,她瞧不上你!乃是你的报应!”
“……”
又是半年过去,偶尔他在黑暗之中,会对时间产生一些疑惑,这到底是何其矛盾之物呢?
晚晚跟他也是大半年的时间,现在看来,那段日子显得那样短暂、却又好像永远;而自她离去,心中疼痛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他曾无数次感叹过,这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