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蛋一下变得煞白。
看来她的好日子是到头了,这长公主的驸马, 她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说什么九五之尊, 说什么金枝玉叶,跟掳良家姑娘当压寨夫人的贼匪有何区别。光天化日, 强取豪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呸, 目无王法。
慕家小女,快接吧。太后捻着佛珠催促道。
得,皇家祖孙三代齐出马,她只能认栽,但依然自不量力的想要再挣扎挣扎,对桂嬷嬷道:向子屹在那边。
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的钻进常淑耳中。常淑忍了忍,实在忍不下那口憋屈的恶气,提起裙摆,欲要从屏风后绕出,澄清与向子屹的关系。
长公主。初月姑姑拉住她胳膊,摇摇头,提醒她万万不可。
眼下慕轻尘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冒冒失失的亮明身份,免不了惹出事端。
长公主殿下选的是您,不是向子屹,桂嬷嬷不给慕轻尘留退路,快快将东西接下,谢恩吧。
谢你妹!
慕轻尘在脑中计划着逃跑路线,顺便盘算了一下逃跑成功率,结果是毫无胜算。
估计还没跑出映红殿,就被金吾卫摁到地上去了。
向子屹神色黯然,见她久久不曾动作,担心抹了常淑的脸面,苦笑着劝她:同僚,长公主在等你呢。
桂嬷嬷亦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莫让长公主等久了才是。
莫说长公主,华帝都禁不住这般干等,面色渐渐泛青,像是要发怒。
慕轻尘再如何嚣张跋扈,也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撒野。
为今之计,只好硬着头皮当那劳什子驸马了。
常淑屏住呼吸,揪住手帕,目光穿过木空格,静静看着慕轻尘,见她缓缓抬起手,缓缓接过比翼鸟,方才吐出一口气,嘴角微翘,释然一笑。
这日,注定不会平静。
长公主选定驸马的消息如奔泻的山洪,吼叫着直冲进一百零八坊。
老百姓们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理念,翻着嘴皮子使劲八卦,为皇家绯闻的扩散,尽一份绵薄之力。
慕轻尘出了神武门,来到上次同常淑一起喝酒的酒馆,学着常淑,点了三样炒货和两坛黄酒。
小厮认得她,殷勤地捧来帕子给她擦手:您来得正好,今日说书先生临时改了书,讲穆宁长公主与慕家小女断桥相会的故事。
慕轻尘嘴角抽抽,把帕子扔回给他:断桥相会的不是许仙和白娘子吗。
嘿,酒客们爱听,图个乐子,咱们店小本生意,也沾沾那慕驸马乌鸦变凤凰的喜气。
慕想打人
轻尘:骂谁乌鸦呢,你个完犊子!
她气不过,冲小厮的背影挥了几下拳头,拳法杂乱,不小心磕在桌角,疼得猛吸气。
今儿可真够倒霉,连酒桌都和她过不去。
大驸马。亦小白的脑袋忽然从旁冒出来,一脸的贱笑。
慕轻尘推开她,骂道:滚蛋。
一边骂一边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牛饮。
酒这玩意儿,一口气下肚不觉得什么,事后才发觉背心腾出一片热汗,胸腔火辣辣的烧。
慕轻尘赶紧剥了几粒花生米丢嘴里,想要咽下去压一压。
亦小白见她不热情,干脆自己动手,从她怀中掏出那漆木盒,把镂空玉雕比翼鸟对着阳光落进来的地方,细细观赏。
好玉好玉,看来长公主对你花了不少心思。
慕轻尘听得心里堵:嘁,就这破玉,还把我的桃花扇给换走了。
择选驸马的规矩,是要一物换一物,然后再交换庚帖,这亲事才算是定下。
是以她爹专门替她准备了一副缠臂金。
若何长公主嫌弃此物不入眼,讨走了她的桃花扇,虽说不是贵重之物,但好歹贴身几年,总有感情在,突然被人夺了,难免舍不得。
就你那破扇子能值几个钱,亦小白无情道,换尊玉雕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慕轻尘懒得在这对牛弹琴,狠狠杀她一记眼刀,起身去后院透口气。
亦小白晓得她心情不佳,没多追问她去做甚,注意力全放在把玩比翼鸟上。
看到了吗,手里有比翼鸟的就是慕轻尘,常鸢躲在拐角处,对身后的三名便衣小太监再三叮嘱。
三公主,您确定?万一抓错了怎么办?
常淑踢他一脚: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她一出宫门我就派人盯着,眼瞧着进到这家酒馆,还能有错?
小太监们见她动了怒,不敢再质疑,哈哈腰,赔了几声笑后,掏出一块黑布,一步一步逼近亦小白,迅速套上她脑袋。
不顾她的挣扎和呜哇乱嚎,一个捂嘴,一个擒手,一个捆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给拖走了。
末了,常鸢还十分嚣张地甩了甩手中的长鞭,威胁掌柜道:敢报官你试试。
掌柜连连摆手:我不试我不试。
慕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