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豆米听不下去了,上前制止了杨仲的狂态,镇定追问道:杨仲,现在你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我再问你,陈犷推测是前天夜里死的,前天夜里你在哪里?
官爷,这几夜里我都在隔壁王瘸子家喝酒,一起的还有街上这几户汉子,后来我喝醉了就住在了王瘸子家,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们。
红卿瑞冲蓝豆米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领悟便出门去了隔壁王瘸子家,而红卿瑞则留在杨家盯着杨仲。
杨仲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知怎么地他对这个冷面捕快莫名有些发憷,这个人眼睛总是幽幽地盯着人不放,似乎能看穿他人内心所有的秘密。
杨仲和红卿瑞在院子里沉默地对峙,直到蓝豆米取证回来打破僵局。
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红卿瑞身边,用不高也不低的音量说道:王瘸子和几个街坊邻居证实杨仲昨天确实在王家喝酒,还是王瘸子和几个人今早一起把他扛回家的。
杨仲听了得意笑道:说了不是我,不过可惜陈犷死得早,不然我也要一刀一刀地宰了他,给小碧报仇。
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杨仲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案发时有不少人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但是杨仲实在不简单,他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他对此事有所了解。
红卿瑞略有所思,然而杨仲已经没了耐心,推推搡搡就要往外赶人:官爷,既然我已经没有嫌疑了,你们可以走了吧?我昨晚喝多了现在脑子仍不太清醒,待会儿还得出去干活儿,请吧,不然小的不懂规矩怕是要冲撞了你们。
蓝豆米一时不慎被杨仲推得踉跄,红卿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转而用冷冰冰地视线瞪了杨仲一眼,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杨仲被红卿瑞最后离开的那个眼神吓了一跳,冷冰冰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克制自己打了个哆嗦,继而目送了二人的背影渐渐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
红卿瑞和蓝豆米二人出了杨仲家里后,重新回到喧闹的市集,转过一条街在确保没人听见后蓝豆米笃定道:那个杨仲一定知道什么。
红卿瑞不置一词,转而用眼神鼓励他接着往下说。
蓝豆米得到鼓励便更加顺遂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我们进去时就说他和一起命案有关联,而他没有一点犹豫就断言不可能,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而在我们说到陈犷死讯时他却表现得有点用力过猛,没能成功塑造一个大快人心的形象,反而让人生疑。
红卿瑞听后点点头,在心里默数时辰差不多后,便叮嘱蓝豆米道:你先回衙门,我去探探杨仲的虚实。
蓝豆米知道他武功高强也不担心,便依言快步向衙门去了。
而红卿瑞叮嘱完二话不说便飞上了院墙,沿着屋顶到了杨仲家的院墙上。
红卿瑞俯下身将自己藏在房顶的死角暗处沉默地盯着杨仲紧闭的内屋房门,不过片刻便从中出来了一个人,正是杨仲。
杨仲手里抱着一个乌青色的火盆,里面还有一些黄纸灰,正是红卿瑞方才在内屋里看到的那一堆。
杨仲把院门从里面栓了起来,然后抱了一袋黄纸跪在院子内,一把一把烧进乌青的火盆里。红卿瑞武功高强,耳力也有过人之处,因而即使相隔有段距离,他还是听清了杨仲嘴里来回念叨的话。
大仙,多谢您如了我的愿,终于把人给杀了,谢谢您,谢谢您!大仙,我希望下一个死的最好是陆大生,陆大生就是个赌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仙
之后的话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红卿瑞眯了眯眼睛,准确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人物,陆大生。
因此他没再犹豫,轻功踩着院墙便冲着城北陆大生家去了。
刚好,被孙捕头派过来的赵方俊瞅到对方后,赶紧发出一哨声,红卿瑞脚步微滞,给对方比了个手势,赵方俊看这架势知道事情紧急便也没再问,利落地跟着红卿瑞奔往城北的陆家。
陆大生家相比于杨仲家更为破败,因着主人嗜赌,家中也十分破败,连院门都没有。
红卿瑞抬脚进了陆家,然而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倒是隔壁的一个大娘出来倒水看到了红卿瑞和赵方俊二人,热情地问道:二位官爷是来找陆大生的吗?
红卿瑞没说话,倒是蓝豆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大娘你知道他的去处吗?
大娘放下手里的木桶忿忿然道:陆大生那个赌棍,不在家里势必在旁边街上的永和赌坊,官爷你们出门右转一条街就看得到了。
二人一听谢过大娘后就直接去永和赌坊寻人,路上赵方俊耐不住还是问了红卿瑞方才在杨仲家的见闻。
红卿瑞简要地把方才的见闻说了一遍,又总结说:开始我在他们家里屋看到了烧纸,他说是烧给杨碧的,但是时辰太诡异了,陈犷死的消息还未传太远,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烧纸。不管杨仲是弄虚作假还是怎样,他总归不简单,我们还是要看看陆大生的情况。
赵方俊一听也十分赞同,然而没等二人到永和赌坊,路上就遇到了正急得团团转的钱和。
钱和正